“該死!”甄長樂手腳並用爬起身,摸索著靠牆站立,又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只覺頭痛難忍,頭暈目眩,腿腳發虛。
“不、不行,要去醫館看看……”甄長樂搖搖晃晃走了兩步,猛然想起自己如今是身無分文,不由怒上心頭,垂首握拳恨恨道:
“都是該死的開封府!都是該死的開封府!開封府裡沒一個好東西!”
“沒錯沒錯!開封府裡盡是一幫外表老實,內裡狡詐的傢伙!”
突然,從高處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嗓音。
甄長樂抬頭眯眼高望,只見街邊茂密榕樹之上,叢叢綠葉中,一角潔白衣袂隨風飄動,忽然,只見那白衣一動,甄長樂只覺面前一股輕風拂過,眼前地面上就出現了一雙一塵不染的白靴。
“什麼人?!”甄長樂倒退一步,滿臉戒備瞪向前方。
只見眼前之人,一身無暇白衣,飄渺若仙,手持一把玉骨折扇,左搖右扇,悠閒自在,墨髮飛揚,桃花眼飄春,好一個風流倜儻的紈絝子弟。
“你是?”甄長樂抹了抹遮住視線的血漿,一臉疑惑。
那白衣男子挑著劍眉上上下下將甄長樂打量一番,咧嘴一笑道:“聽這位兄臺的意思,難道是開封府的人將兄臺害成這般模樣?”
甄長樂咬牙。
白衣男子笑得更歡了,上前一步,一臉興致問道:“兄臺,到底是何人害你成了這般模樣?不若說出來,讓五爺給你討個公道!”說到這,更是一臉躍躍欲試。
“你——”甄長樂眯眼,“和開封府有仇?”
“當然有仇!”白衣男子啪一下合起扇子,一臉憤憤,“仇可大了!尤其是和開封府的那隻臭貓!”
“你和展昭有仇?!”甄長樂覺得自己似乎要轉運了。
白衣男子一挑眉:“你和那臭貓也有仇?”
“不共戴天!”甄長樂捏拳,目露兇光,臉湧戾色,“我恨不得將那展昭五馬分屍、扒皮去骨,挫骨揚灰……”
白衣男子臉色一沉,桃花眼中狠光一閃,勾起一邊嘴角,道:“想不到兄臺竟和展昭有此深仇大恨——”
“不止呢!”甄長樂總算遇上一個“同道中人”,只覺一股勇傑之氣從丹田冉冉升起,聲音不覺又狠歷了幾分,“還有那該死的金校尉,我定要將他剁成一塊一塊的餵狗!”
“兄臺的仇人還真不少啊!”朗朗嗓音滲出絲絲寒意。
甄長樂總算聽出這男子口氣有點不對勁兒了,不禁又抬眼望了那白衣男子一眼。
只見那白衣男子嘴角勾出一抹狠辣冷笑,一雙桃花眼凝冰隱霜,看得甄長樂渾身寒毛一個哆嗦,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和此人穿著打扮,樣貌言談都十分符合的名字。
“你、你你你該、該不會是、是白、白白……”甄長樂後退一步,指著白衣男子,哆哆嗦嗦道。
“就是你白爺爺!”白衣男子冷笑一聲,突然飛起一腳,踹在甄長樂臉孔正中央,甄長樂只覺眼前一黑,鼻樑劇痛,身形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了出去。
白玉堂看著那個飛過兩條街的綠色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冷哼一聲,啪一聲又開啟摺扇搖了起來:“天底下能欺負那隻臭貓和小金子的,只有白爺爺我,你算什麼東西?!”
“小哥、小哥,你沒事吧?”
甄長樂迷迷糊糊間聽到人聲,又覺有人在臉上拍來拍去,一幕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襲上心頭,不禁一個激靈,猛然睜眼坐起身,慌張四望片刻,才鬆了口氣,喃喃道:“幸好不是在開封府……”
眼前人流熙攘,車水馬流,小販招呼聲四起,熱鬧非凡,顯然是汴梁城內一條市集街道。
慢著,自己怎麼跑到市集上了?!
甄長樂扶額回想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