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的一聲,斑竹杖觸及劍鋒,被削去了尺長一截。
幾乎是同時之內,斑竹斷口處,噴出一蓬白霧。
斐劍連轉念的時間都沒有,白霧罩面,雙目一陣徹骨奇痛,自知中了暗算,登時肝膽皆炸,彈退數尺,只見這剎那之間,雙眼不能辨物,象是從光明之處,突然投入黑暗中一般。
“獅魔”縱聲狂笑道:“小子,你已中了老夫‘鐵梟草’之毒,這輩子別打算重見天日了,哈哈哈哈……”
“鐵梟草”,“地皇”便是被“天皇”以這域外奇毒弄殘雙目。
姜劍登時魂飛天外,但更狂熾的乃是無比的殺機。
得意的狂笑,指引了他攻擊的方位。
“納命!”
厲喝聲中,手中神劍挾以畢生的功力和無比的怨罩向對方這一招用和是“天樞劍法”之中第二招“滿天星斗”密如暴雨的寒芒,夾著穿肌襲膚的劍氣,以迅雷駭電之勢,罩向了“獅魔。”
“哇!”
震耳的慘號,破空而起,數點腥熱的水跡,噴在臉上,他知道那是鮮血,接著是屍體栽倒的聲音。
“獅魔”罪惡的生命,算是結束了,
斐劍吐了一口氣,隨之而來的,是絕望的痛楚,雙目已盲,生不如死。
“我的眼!我的眼!我的眼!我的眼!……
他歇斯底時地狂叫起來。
身心,全溶在黑暗之中,這是一個悽慘而恐怖的世界,除了意念,什麼也不存在。
生命之火,也隨之熄滅。
武功,練成了,神劍,得手了,然而一切的一切,也告幻滅了。
恩怨,情、仇,象是驟然離他而去。
不知過了多少是時間,狂亂的情緒消失了,腦海裡剩下一片空白,他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能想。
他頹喪的原地坐下,下意識地撫弄著那柄神劍。
雙目的痛苦已逐漸減輕,可以開合,但,什麼也看不到,盲了。
這是一個奇妙的世界,寒殘,枯寂,一切都是靜止的。連時間在內,沒有白天,是永恆的黑夜,漆黑如墨的夜。
一陣悉索的聲音,把他從無意識的狀態中喚回,一個武士,尤其是超凡功力的高手,與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出自本能的,功力已提了起來,冷冷的道:
“是誰?”
“是……我……護劍人!”
“你……沒有死”
“沒有死,但……不一定能活下去。”
聲音已到了身後,但他已不能再看到對方的容貌和神情了。
“姑娘的傷極重。”
“只餘心脈未斷……咦!你已殺了這惡魔?”
“是的!”
“哦!”
場面歸於沉寂,但可清晰地聽到“護劍人”急促的喘息聲。
斐劍突然想到了一個久已存疑的問題,如果“護劍人”真的傷重而死,這謎就是無法揭曉了,雖然此刻他對自己是否該活下去的問題,尚未仔細想過,但好奇與滿足心中的懸凝,是每一個人的傾向,當下沉聲道:
“姑娘,在下可以問一件事麼?”
“誰是神劍主人?”
“不知道!”
“什麼,姑娘身為‘護劍人’,竟然不知道誰是主人,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那姑娘奉何人命護劍。”
“父母遵命!”
“令尊掌是誰?”
“這一點也不使相告!”
當下窒了一窒,道:
“姑娘的傷勢極重,可肯接受在下療傷?”
“護劍人”遲凝了片刻,期期的道:
“你似乎也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