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言之有理。」曹恆這麼多年提拔女郎與郎君們是一樣的,並沒有任何的特殊。就是不想揠苗助長,適得其反。
「然陛下即將面對最大的問題,陛下明白?」郭夫人輕聲地詢問。
「明白,子嗣,帝位傳承。」曹恆當然知道的,哪怕她還年輕著,卻有太多的人急於從龍之功!
郭夫人伸手捉住了曹恆,「陛下將幾位殿下放出去很好,洛陽的人,心思太雜了,也實是太亂了,讓他們在外頭,兄妹感情深厚,旁人再想挑拔,有陛下看著,生不了大事。」
曹恆的用心良苦,郭夫人看得分明,但是,郭夫人再次地道:「可是陛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兄弟閻牆,這是大亂之始,大魏初建不久,容不得這樣消耗。真有那一日,望陛下效仿武帝。」
效仿武帝什麼,曹恆一下子就明白了,當年曹操為了讓曹盼後顧無憂,在故去的時候將曹丕賜死,郭夫人讓曹恆效仿的正是此舉!
「朕記下了。」曹丕一死給曹盼免去了多少麻煩,讓曹盼不必再糾結於殺曹丕,還是不殺,用人的好,還是不用的好,自然也是為曹恆消除了不少的潛在敵人。
這些事,旁人未必能清楚,但坐在這個帝位上那麼多年的曹恆,清清楚楚。
「陛下做得很好了,唯願陛下將來能夠一如既往。」郭夫人與拉住曹恆的手,她其實還是害怕的。
曹恆自幼剋制,可誰能保證曹恆將來會不會不能剋制。
想到當年曹盼曾經說過的話,曹盼對於曹恆也是存了同樣的擔心,很是怕曹恆從小到大過於剋制,克著克著,年紀大了開始犯二,雖然郭夫人不太清楚所謂的犯二是什麼意思,曹盼也解釋了一下,反正就是想要放飛,做事看人,全看心情,心情好就做好,心情不好就不做。
以前郭夫人是不能體諒曹盼覆雜的心情,可如今,她也有些害怕了。
曹恆這個皇帝做到現在,郭夫人是認可的,也正因為如此,想到將來有一日曹恆失了這份剋制,變得放任,成為一個昏君,那是何等讓人難過的事。
「朕會的。」曾經曹盼也說過這樣的話,正是因為她們對曹恆懷揣著極大的期望,也就不想讓曹恆在最後的時候自毀形象。
「陛下此生有先帝護著,一生順遂,哪怕先帝讓陛下看過不少的艱難困苦,陛下其實沒有吃這苦。臣等擔心陛下將來會變,因如先帝一般,剋制一生的人太少。」
郭夫人並不避及自己的想法,與曹恆作一揖,「請陛下一生持重,至死!」
在皇帝的面前提這個死字是犯了大忌的,但郭夫人卻什麼都顧不上地直言,曹恆應道:「好!」
「好,好!」得到曹恆肯定的回答,郭夫人露出一抹笑容,臉上儘是疲憊,曹恆連忙扶著她躺下,郭夫人也不推辭,她是累了,年事已高,又是大病纏身,能撐著和曹恆說那麼多的話已是極限。
曹恆想等著郭夫人睡去之再離開,沒想到突然被郭夫人捉住了她的手。「陛下想知道妾與郭奉孝的事嗎?」
「我知道陛下想知道的,多少次陛下想問我,可是話到嘴邊又問不出來。陛下的好奇,妾都知道,知道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郭夫人輕聲地說起,「我這一輩子,和郭奉孝爭的就是一口氣,我就是不相信,不相信真如他想看我的那樣。」
曹恆知道此時郭夫人嘴裡喚的陛下不是她,而是曹盼,只有曹盼才會有這樣強盛的好奇心。
「想我當年之所以會和郭奉孝行同陌路,就是因為他,因為他覺得我想要讓女人站起來是不容於世,他說我永遠都做不到。真想,真想他能活到現在,看看現在的大魏是什麼樣子,讓他知道,女人想要站起來,究竟能不能做得到。」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