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士而來。強而有力的馬蹄密集叩擊著雲石堆砌的地面,但節奏卻顯得凌亂而驚慌。
如此巨大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正在府邸裡來回踱步,心掛鐵血戰堡一線的保羅公爵。佇立在門口前的衛兵見來者速度不減,不由得申請戒備,兵刃出鞘,急喝道:“什麼人?站住!”
在衛兵呼喝的同時,公爵以及幾名重要官員也在數十名衛兵的護衛下走到門口前。只是來人還沒來得及靠近公爵府邸的門前,已經自己倒栽下地,而且看樣子還帶傷。
“大人,好像是橡樹軍團的徽章!”旁邊一人略作觀察下,連忙朝公爵提醒道。
“快,快把他扶起來,該死的。”等候已久的人終於來了,公爵連忙喝罵著門口的衛兵,自己則在眾人的拱衛下快步走到那來人前。
彷彿是模糊中聽到公爵的聲音,那騎士勉強睜開了一會眼睛,望了一下俯下身來的公爵,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要說的話說出來:“大……大人,橡樹軍團內有人背叛帝國,勾結外敵。橡樹軍團全軍覆沒了……現在,斯洛伐尼亞人正準備越過巴幹河,進逼……進逼俄塞比亞……大…大……啊…噗——”報信的騎士彷彿還有許多話要說,可是一口鮮血湧出,直接淹沒了他的喉嚨,隨即昏闕過去,其狀甚慘。“該死的,怎麼會這樣?居然有人會背叛帝國,背叛主。喔——”聽到這個噩耗後,公爵惱怒攻心,一時間承受不住居然昏死過去。
“大人!大人!”眾人連忙大喊著,隨即手忙腳亂地把公爵攙扶回了府邸。至於那名報信的騎兵在趕路的途中沒有多作休息,甚至連身上的傷勢也沒料理,最終傷重死去。
不過,公爵大人的劫難還未完呢。兩天後,俄塞比亞方面傳來訊息,第三大隊新人長官布魯克斯帶頭挑動幾個高階軍官造反,裡應外合之下俄塞比亞四十萬駐軍全軍潰敗而逃。
此刻的公爵再也不相信斯洛伐尼亞人是好欺負的了,在收到訊息的當晚就收拾好了金銀財寶,在三萬私軍護衛下連夜逃出了自己的領地,阿奎坦尼亞行省。
熱浪逼人,大地在烈日烘烤之下毫無生氣可言。
一片落葉從樹上的枝頭飄落在阿倫的臉上。他緊握手中不再冰冷,甚至不少地方已經卷刃的長劍。那種實在感讓他心頭略略一鬆。
距離俄塞比亞淪陷已經過去了五天時間了。在那場戰鬥裡阿倫在亂軍之中與阿泰等人失散了,只有吉布森和其他近百名來自薩爾茨計程車兵還和自己走在一起。
“唉,阿倫,你說阿泰現在究竟還活著嗎?”吉布森神色慘白,雙目無神。不過卻少有的沒有帶著哭腔說話。可見連日來在生死之間的逃亡讓他成長了不少。
其他人也是一臉頹廢之色,不少人都動著歪腦筋打算鑽空逃回薩爾茨老家去。如果這樣的話以後雖然會受到人們的指責和唾罵,甚至會遭到來自帝**部的嚴厲制裁,但起碼比現在就送命要強得多吧。
阿倫沒有回答吉布森的話,他的心裡一樣牽掛著阿泰,但眼下有一件關乎這裡近百條生命存亡的事情讓他沒有哪怕一剎那的時間去想這些東西。
極目遠眺,在曠野的盡頭,阿倫的視野裡出現了一挑淡淡的黑線在蠕動著。
“又追到了麼?”阿倫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無奈,最後,他緊了緊手中的捲刃的長劍,站了起來。
連番的惡戰,讓他從一個純真而不是調皮搗蛋的小鬼,快速蛻變成長為一個冷血屠夫。這幾天來,死在他劍下的斯洛伐尼亞人不下於二十人,甚至其中還不乏那些跟隨布魯克斯背叛帝國的叛徒、懦夫。
現在他才剛剛認識到:旁人的讚美和逢迎,是不可以相信的。布魯克斯給他造成的影響十分惡劣。就連那些在訓練的那段日子,和自己稱兄道弟,流血流汗計程車兵也在生死麵前背叛了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