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就回去了。”我語氣軟和了點兒,厚起臉皮捱過去,“難得一塊兒出來一趟還不能跟你一起玩兒。”
“知足吧你就。”他毫不客氣地白我一眼,“別跟我膩乎,我洗澡去了。”
對我和氣點兒你能死啊,我對著他彆彆扭扭拐進浴室的背影嚷嚷了一句。
他手搭在門框上特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說不出的風情。
我像把乾柴似地一下子就被點著了。
從海南迴來的時候我給喬寶霽順了一大包魷魚乾椰子糖,還有幾大串奇形怪狀的珍珠什麼的,我知道她就喜歡這些。
小寶說行,真懂事兒,大路你得空給我送到家裡來。
我說呸,你工作室離我住的地方那麼近,你又不是沒鑰匙,就放在茶几上你自己去拿。
小寶嬌嗔著說我是你老婆,你得伺候我。
我心說我都快把她慣出毛病來了,磨嘰了一陣兒後還是答應了;那天下了班後就提著椰子糖顛兒顛兒地往小寶的小套房裡趕。
到了小寶家門口,我摸出鑰匙直接開門。鑰匙在鎖芯裡轉了一圈我才發現門沒反鎖;我推了門進去,一進客廳就看到小寶跟一個年輕妹子橫眉冷對地坐在沙發上。
小寶披頭散髮地把自己裹在一套大嘴猴居家服裡,毫無待客之姿,盤著腿兀自靠在沙發上玩兒PSP;倒是一旁的姑娘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誒這氣氛不對啊。
我看了看,年輕妹子二十歲上下的年紀,臉上還明顯地帶有稚氣。她慄發及肩,大眼睛大鼻樑,挺漂亮一人,就是眼袋深了些,顯得憔悴;不過她妝容精緻穿著考究,看來應該是個富家千金的派頭。
我琢磨著這小妹子怎麼這麼眼熟。
“小寶我把椰子糖給你送過來了,”我在僵持的氣氛中笑嘻嘻插了一句,“……有客?”
年輕妹子一雙大眼睛轉向我,臉上硬擠出笑意:“你是小寶姐的哥哥?”
“不是。我是她,我是她……”我琢磨了一下,“我是她朋友。”
“朋友能有家裡鑰匙?”妹子譏笑了一下,轉頭回看小寶,“這是你男朋友吧?”
“關你什麼事兒?”小寶不耐煩地翹起二郎腿,“能賞臉給你個地方坐都夠對得起你的了,那麼愛管閒事兒就自己下樓找居委會去。”
嗬嗬嗬這個火氣不小啊。我絞盡腦汁地想著,這人究竟是誰啊。
小妹子假笑了一下:“我這不就是問一下,小寶姐你這麼急幹什麼。”
小寶冷笑一下,起身走到我這邊兒來:大路過來給我拆包糖。
我背對著妹子站在餐桌旁,一邊給小寶拆椰子糖一邊壓低了聲兒問,這誰呀你這麼大火氣。
何昱眉。小寶邊哼哼邊往妹子那邊翻了個白眼兒。
眉眉?
你敢叫她眉眉。小寶瞪我一眼。
好好好。我又忍不住偷看何昱眉一眼——內什麼,她來找你幹什麼?
誰知道,腦袋有毛病,叫我離楊歡樂遠一點兒。
日。我不由低聲罵了一句。
所以說她有毛病麼。
內什麼……你最近又去找楊歡樂了?
誰去找她呀,小寶又翻了個白眼兒,她死了才好呢。
瞎說——她這會兒在這兒是幹什麼?我向後努了努嘴。
等著楊歡樂來接人唄,真是,這麼大個人了,不知道自己走回去啊,非要把人弄到我這兒來走一趟。小寶煩躁地往嘴裡扔了顆糖。
行了,你消消氣,拿出點兒前女友的風度來麼。我逗她。你要想她就是個拾破爛兒的,不留神就把楊歡樂給拾走了,她用你用過的舊貨,心裡還巴巴地美著呢……
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