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急什麼。我抬眼看她:坐下。
小寶訕訕坐下。
“小寶我們倆不是外人,你跟我說實話。”我看著她,“你這會兒是不是還惦記著楊歡樂,指望著她回頭呢?”
小寶沒說話,只抿了抿唇。
“那種人你能再碰麼?你以前可是死心塌地地跟了她十年,最後是個什麼下場?”
我沒想要再碰她。可是朋友……我連做她朋友的資格都沒有了麼?
“你傻呀,”我忍不住去戳她,“你這狀態能好好兒跟她做朋友麼,你心裡明明還想著人家呢。再說人楊歡樂想跟你做‘朋友’麼?她這就是典型的吃著碗裡想著鍋裡,兩邊兒都想佔著。以前跟你在一塊兒的時候出去招惹何昱眉,現在跟何昱眉在一塊兒了又來招惹你,她要是真含糊你早就甩了何昱眉回你身邊了,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雅姐挺好的,又爽利又實在。你要是安安心心跟她好,不比當初跟著楊歡樂差。”我慢慢地說,“做人不能太貪心,你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別犯跟楊歡樂當初一樣的錯誤。”
27 舊人
“說是有大山的導師吧,那個韋克斯曼教授?”
我跟喬寶霽的婚禮正式定在那一年的正月十五,酒席訂了喜帖印了賓客們也都通知了,喬家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比婚禮更重大。雖然那段時間的喬太太開始頻繁地跑醫院,但她堅持說自己只是普通消化不良,所以誰都沒有太在意。喬家的保姆跟小時工們一個個都被動員起來幫著給我們描喜字包喜糖,而我爸媽也三天兩頭地跑到南益來送東西看場地;那一兩個月裡,陸喬兩家都喜氣洋洋。
我的伴郎自然是喬謙山。我跟他一起到孔致友的店裡試衣服時孔致友端著小茶壺穩穩坐在一邊斜睨我們,說誒誒誒這光天化日的你們倆能不能別在這兒調情。
喬謙山不緊不慢扣著袖釦,說你這人天生一張婆婆嘴,真討厭。
孔致友說你看你們這對兒一黑一白的情侶裝,到底是小寶結婚還是你結婚,不嫌喧賓奪主啊。
喬謙山不理他,兀自理著領口:陸路你過來給我弄一下這個領結,孔致友這兒淨製造些偽劣貨。
呿。孔致友含笑噓了一聲。
孔致友的老婆娜娜這時候端了點心走進來,打招呼說都過來嚐嚐,我新烤的巧克力戚風蛋糕,大冬天吃了暖和得很。
我說喲娜娜,你還會做這些西洋玩意兒?
娜娜說我這都是在美國的時候跟科納太太學的。娜娜說著一努嘴:就是孔致友他師母。
孔致友一邊拿蛋糕一邊笑嘻嘻問:“你現在都還跟師母聯絡?”
“沒事兒就寫寫郵件什麼的,她給我發些糕點選單,其餘就是聊八卦。”娜娜笑著說,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誒對,前幾天科納太太還說,哥大那邊有個團要到南大來交流來著,好像有你們認識的人。”
“南大學生都要放寒假了,這不沒幾天了麼。”孔致友抬抬眼皮,“誰要過來?我怎麼沒聽到信兒?”
“不是你們那兒,是商學院那邊。”娜娜說著便無心地往喬謙山那邊看了一眼,“說是有大山的導師吧,那個韋克斯曼教授?”
大衛•;韋克斯曼?孔致友重複了一句。
好像是。娜娜想了想日子:大後天到。
喬謙山突然靜默了起來。我裝作什麼也沒感覺到,抬手輕輕撫平了他的領結,笑了下:理好了。
我給在南大校團委當書記的一個老同學打電話,說過兩天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工商和經濟學院的學術論壇,你要是方便幫我留張入場卷。
我那同學笑著說喲,這麼上進啊,還來參加學術交流?
我說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