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裡面傳來幾不可聞的呻吟聲,顯然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停頓了片刻時間,才有一絲細若蚊蠅的嘶啞聲音傳出——
「我說了……我不知道……但凡……但凡我知道……早就說了啊……」
此時的秦菁已經沒了一開始的囂張得意,只剩下了麻木和恐懼。任何人遭遇了連續的赤心之炎的攻擊,恐怕都無法保持一開始的狀態,從而變成這樣。
她也試圖掙扎過,從最開始的高聲咒罵,到死死掙扎不認,再到後面的認命服輸,以至於到了現在,竟是完全的卑微求饒。
這其中遭受多少痛苦,足可想見。
聽著她的話,鳳長悅停頓了一會兒,面色不變,然而她心中卻明白,一定是問不出什麼了。
秦菁不是那種堅貞不屈的人,為了能活命,或者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她知道的一定早就說出來了,經過這樣的拷問卻仍然什麼都沒有說,那就是她真的不知道。
看來她身後的那些人,倒是謹慎的很,不過是將她當做了一顆棋子,放在前面作為試探罷了。
她墨色的眸子之中,閃過一霎的冷光。
那些人必定知道秦菁的所作所為,甚至有可能已經知道了她已經被她圈禁起來,然而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採取任何動作,顯然是已經決定直接放棄秦菁了。
這樣不難理解。不過是慣常的手段。
只是這樣一來,她繼續追查下去的線索就算是斷了。
畢竟眼下,秦菁是唯一的誘餌,可是若是他們已經放棄了秦菁,那麼自然沒有什麼用。
看鳳長悅不說話,秦菁也只剩下了殘餘的一點力氣,痛苦的呻吟:「你……你就算是殺了我……也是什麼……什麼都查不到的……那些人……」
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她竟然虛榮的笑了,雖然沒有了肉體,但是她的靈魂體掌握在鳳長悅的手中,自然能夠感應到她的一切動作和情緒。
她眸色微冷:「什麼人?」
似乎有些得意,還有些怨念,更多的是自己絕望還想要拉著別人一起陷入絕境的快意。
「……那些人……你是鬥不過的……我當年被你驅趕追殺……差點死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關進了一個空間……哈,沒錯,正是那黑色骨扇……我歷盡艱辛,才得到了他們的看重……得以重新活過……誰知,竟然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上哈哈……」
言到最後,竟是忽然有些詭異的笑了起來。雖然很是虛弱,但是鳳長悅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她深深的怨恨。
她眉目不動,手中輕輕一抖,赤心之炎便再度撲了上去。
她忽然痛苦的低吟一聲,越發的虛弱。
「那些人有什麼特徵?」鳳長悅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她其實已經問了好幾遍,但是每一次,秦菁都會說不知道,說她也沒有見過他們的容貌,每一次都是在暗中出現的,她連他們穿什麼衣服都沒見過,自然什麼都不知道。
秦菁喘息了許久,才有些可笑,也有些絕望道:「這個問題,我說了多少次……不……不知道……」
鳳長悅眼眸微閃,忽然開口問道:「那些人,是不是每一次出現的時候,都會伴隨有黑色的霧氣?」
秦菁似乎驚了一下,頓時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話一出口,她當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想要辯駁,卻已經晚了。
鳳長悅立刻將玉瓶封口。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說啊!」
秦菁絕望的想要求得一個答案,卻連喊聲都變得虛弱不堪,幾不可聞。
被封口以後,她便徹底發不出聲音。因為她一出口,赤心之炎就會立刻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