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只是小奸小壞嗎?吳秀齋流落在外,被你逼迫著男扮女裝去色誘當地士紳,難道這也只是小奸小壞嗎?我與你不過相識了幾個月而已,便見識了你這麼多劣跡,在此之前,誰知道你還犯過什麼大罪?”
“沒了……”九嶷輕聲開了口,透明鼻涕又橫流了出來:“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山裡過日子,不信你問阿四,我就抓過幾只狐狸精吃,狐狸精不常有,所以我天天還得逮松鼠挖田鼠,春天夏天還得采野菜充飢,正是因為日子苦得受不了,我才下山的。”
皓月不耐煩的嘆了一口氣,彎腰撈起毛巾又給他擦了把臉:“無辜的妖精,若是沒有作惡,也沒有平白無故就被你吃了的道理!”
九嶷對著皓月一眨眼睛,他的睫毛並不算長,然而密而翹,於是他這一眨就眨得挺俏皮:“我知錯了,以後我不吃妖精了。”
皓月面賽冰霜,並不給他好臉色看:“還有,你似人非人似妖非妖,又假扮了個和尚模樣,時而自稱是夢露時而自稱是九嶷,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九嶷可憐巴巴的答道:“夢露是我胡謅的法號,我也的確是個人。若問我的來歷,沒有幾日幾夜說不清楚,你今日若是能饒我不死,往後我每天晚上都給你講一段。”
皓月聽聞此言,又嘆了一口氣。雙手叉腰轉身背對了九嶷與呂清奇,他垂頭望著水面。水面倒映著點點燈光,也有他自己的影子。對著自己盪漾不止的影子看了看,他抬起一隻手,心事重重的用手指給自己梳了個小分頭。
沉默了良久之後,他轉向呂清奇,開口說道:“饒他一命吧!”
此言一出,九嶷的黑眼珠悠悠一轉,把皓月轉進了自己眼中——早在皓月方才沉吟不語之時,他便已經有了七八成的勝算。這勝算是怎麼來的,他一時間說不清楚,他只是憑著直覺,認定這狗崽子不會輕易的對自己下殺手。
與此同時,呂清奇直視著皓月問道:“怎麼不叫我師兄?”
皓月猶豫了一下,隨即答道:“你早已被師父逐出了門,我們不能算是師兄弟。”
呂清奇抬起雙手,將手指插入了滿頭厚密的黑髮之中。雙手緩緩向後推去,他開口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你若不認我做師兄,我也不必對這和尚留情。”
皓月有些疑惑:“我不是你的知音,縱算是勉強論了師兄弟,對你我又有什麼好處?”
呂清奇笑道:“師兄在三年前受了一次重傷,休養到了如今,已經痊癒了十之八九。憑你師兄我的本領,難道有永遠藏在這洞窟裡的道理嗎?我打算重新出山做一番大事,正苦於沒有幫手,如今你來了,正是老天爺賜了我一條臂膀。師兄我若是掙得了榮華富貴,少不得也有你一份,跟著師兄我混世界,哈哈哈,虧不了你啊!”
說到此處,呂清奇很快樂的仰起頭,對著虛空又驢叫了一聲:“昂!”
皓月扭頭望向九嶷,正看到九嶷頭邊的淺水中冒了幾個氣泡,隨即一隻黑漆漆的扁腦袋伸出來,正是半死不活的四腳蛇。
皓月收回目光,對著呂清奇發了問:“你想去做什麼大事?”
呂清奇顯然是對皓月十分青睞,聽他問到了正題上,便是興致勃勃的張了嘴,開始描述他那一片雄心壯志:“小師弟,我這幾年雖是一直在養傷,但對於當今的世道,我也瞭解不少。如今正是個天下大亂的時候,在這樣的世界裡闖蕩一番,真堪稱是其樂無窮。當然,你師兄我絕不會赤手空拳的拋頭露面,白孝琨已經被我徹底的降服住了,我若是要出山,便要從他身上下手。”
說到這裡,他走向大廳邊緣,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我與白孝琨之間的合作關係,已經建立了三年之久。不過早在幾十年前,我便與他相識。對於我的底細,他可謂是瞭如指掌。也正是因此,他對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