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好幾頓。眼看九嶷沿著舊路又去爬那石壁了,他拔腳欲追,可要追不追的轉頭再看皓月,他發現皓月似乎也有了要爬牆的意思。
飛快的遲疑了一下,呂清奇做出選擇,一路凶神惡煞的直奔了皓月。與此同時,九嶷手足並用瘋了一般,頭也不回的一味只是往上爬——這一條路他方才爬過一次,雖然後來是被呂清奇一腳踹下來了,但是總歸還算熟悉,手腳都知道該往哪裡放。又因為他這一回是要死裡逃生,所以逃得分外迅速,和上一次相比,足足快了一倍有餘。四腳蛇死死的摟著他的脖子,也很識相的閉緊了大嘴。轉眼間爬過了上一次的終點,九嶷慌不擇路,能爬便爬,依稀感覺似乎是爬到盡頭了,他也不停,在黑暗中摸索著抱住了粗壯的鐘乳石,他如同長臂猿猴一般,時而悠盪,時而橫挪,也不論方向。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四腳蛇忽然小聲說道:“九嶷!前頭是出口!”
四腳蛇先前常年生活在水邊,乃是野物,對於水火陰陽最是敏感。尾巴和爪子一起纏了九嶷,他就感覺前方雖然黑洞洞的,但是迎面吹來了微弱乾燥的風,同下方洞窟中的潮溼空氣大不相同。而九嶷聽了他的話,也不多問,忍痛將最後一點力氣運到了手臂上,他伸長胳膊向前一掄,只聽“啪”的一聲響,他當真拍到了一片嶙峋的石臺。
口中撥出了一道涼氣,九嶷萬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居然當真找到了生路,而這洞窟看著囫囫圇圇,原來出口乃是開在了黑暗的洞頂,而洞頂如此之高,非得洞中之人身手極佳,才有機會獨自逃生。
一手搭上石臺,九嶷咬牙運力向前一撲,手扒著石臺邊沿向上硬爬,身體累極了,他的頭腦卻還有餘力飛轉——出口是這樣的高而隱蔽,入口想必也是一樣,而洞中的這頭驢儘管法力高強,卻是不會爬牆。若是無人救援的話,這驢豈不是永無出頭之日了?邪驢心心念唸的要打白大帥的主意,可是恐怕白大帥的主意比他更深,直接把他投進這天然的大牢房裡了。
一邊想,九嶷一邊齜牙咧嘴的爬上了石臺。一路攀援至此,他終於又有了四腳著地的機會。石臺上方依然是個矮矮的洞穴模樣,人在裡面直不起腰,只能走獸一般的向前爬行。九嶷顧不得許多,向外爬了個四蹄生風。如此不知拐了幾道彎,他的眼前隱隱有了光亮。
第三十二章
四腳蛇快活的叫了一聲,伸出舌頭使勁舔了舔九嶷鬢角的熱汗。九嶷知道他這是在鼓勵自己,同時自己也不敢放心停留,所以儘管雙手雙膝全被地面磨成了鮮血淋漓,卻是依舊快爬不止。接連又拐了許多個彎之後,他驚呼一聲,看見前方出現了臉盆大的一片光明。
掙命一般的,九嶷又向前爬了幾丈遠,然後從那臉盆大的洞口中伸出了腦袋。
洞外夜色正濃,方才他眼中的光明,原來不過是一地月光。在又幹又涼的空氣中做了幾個深呼吸,九嶷很艱難的又向外伸出了一條胳膊。然後彷彿要把自己的關關節節全拆一遍似的,他一邊疼得嗚嗚直叫,一邊硬從小洞口中擠了出來。
半死不活的癱在了洞外的草地上,他強打精神環顧四周,發現這洞口是開在了一片小樹林裡。勉強掙扎著坐起了身,他又發現自己身上那半截僧袍早沒了蹤影,此刻徹底成了一絲不掛,手掌和膝蓋則是血肉模糊,肋骨沒有斷,然而前胸後背紅中透紫,疼痛得簡直不堪觸碰。
四腳蛇從他脖子上溜了下來,趴在地上仰起腦袋看了他片刻,然後張開兩隻前爪,抱住了他的小腿。
九嶷起初只是喘,及至把氣喘勻了,也習慣了周身的疼痛了,他才低聲開口說道:“阿四,怎麼辦?我把狗崽子扔給驢了!”
四腳蛇沒言語,因為對於狗崽子實在是沒興趣。
九嶷抬手摸了摸光腦袋:“那頭驢會不會一怒之下,把狗崽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