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部轉移的時候跟日軍遭遇了,戰鬥非常慘烈,女軍官在戰壕裡用機槍掃射敵人,突然中彈犧牲了,你失去了心愛的姑娘,憤怒了,接過機槍瘋狂射擊,把敵人都消滅了。”
葉子農說:“那我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戴夢巖不解,問道:“怎麼了?”
葉子農說:“我要是早點憤怒,姑娘不就不用死了嘛。”
戴夢巖說:“姑娘不死你憤怒什麼?”
葉子農驚詫地幹張嘴說不出話,傻愣了半天才說:“我的天哪,那亡國的仇恨都不算什麼了?如果這不是一場民族解放戰爭,您為一個姑娘就能殺那麼多無關的人?”
剛才看劇本被擋了,現在排戲又被數落,戴夢巖很不高興,說:“這是劇情需要,劇本就是這麼寫的。你這人怎麼這麼不上道啊,你能不能偶爾也吐顆象牙?”
葉子農說:“這太難為狗了,狗能做到的極限就是閉上嘴,什麼牙都不吐。”
雖然戴夢巖的語言有些過分,但是葉子農並沒有在意,笑了笑回廚房了。
就在葉子農等水燒開準備衝咖啡的時候,門鈴響了。
葉子農放下水壺,走到門口拿起話筒用德語問:“誰呀?”
對方用英語回答:“是葉子農先生嗎?我是普林斯,是美國迪拉諾公司總裁喬治先生的特派代表,專程從紐約來找您。”
葉子農撂了一下開門鍵,掛上話筒,快速把戴夢巖的旅行包、挎包、茶色鏡和那堆新衣服收拾到臥室,不悅地嘟嚷了一句:“都他媽挺有身份的,都他媽不打招呼就來。”
戴夢巖還在床上,說:“預約就沒的見了,你早跑了。”
聽著上樓的腳步越來越近了,葉子農說:“你迴避一下。”說著關上臥室的門。
這時普林斯已經敲門了。葉子農開門迎客,用英語說:“請進。”
普林斯40多歲,中等身材,戴著眼鏡,穿一套挺括的淺色西服,髮型、著裝收拾得一絲不苟,渾身上下找不到一點不得體的地方。他對葉子農簡陋的房間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或不適應,顯然對葉子農的情況已經非常瞭解。他那身挺括的西服本應屬於寬大的沙發來接待的,真的不適合那隻矮小的塑膠凳子,而普林斯還是若無其事地坐下了。
普林斯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英文信函遞上,說:“作為總裁先生的特派代表,我榮幸地通知您,喬治先生以迪拉諾公司總裁及他個人的名義誠摯邀請您來紐約做私人訪問,這是總裁先生親筆簽字的邀請信。”
葉子農接過邀請信來看。
普林斯等葉子農看完了,說:“來之前我拜訪過布蘭迪,也請教過中國問題專家,您知道這是正常工作程式。布蘭迪告訴我,您的回答會是三個非常,非常榮幸,非常感謝,非常抱歉。他說您是個自由懶散的人,不喜歡多事。”
葉子農把邀請信還給普林斯,說:“布蘭迪抬舉我了,我這種小螞蟻敢用這三個非常就是笑話。咱都別端著客套了,有什麼是什麼。總裁的餐桌不是我能湊的地方,踮著腳尖夾菜我得累死。我這人嘴臭,也沒教養,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我不自在,人家也不自在。我就想在這個小窩裡爬來爬去過我的日子,不招事不惹麻煩,簡簡單單的。我說的都是實實在在掏心窩子的話,這事就過去了,讓您受累了。您要是肯賞光呢,晚上我請您吃頓飯,一頓飯真的不成敬意,可我對客人的尊敬方式就是吃飯。”
普林斯說:“被您拒絕,對總裁先生至少不是一件體面的事,但是對於您,拒絕一個有聲望的人就完全不同了,不管您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普林斯顯然對葉子農的“實實在在”和“掏心窩子”並不在意。
葉子農說:“小人物難當啊,一沾上大人物就怎麼都不是了,您體諒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