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馬路上行駛,不管是兩邊的街景還是徐徐的涼風都讓戴夢巖的心情清爽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
戴夢巖說:“人家都是怕規格低了沒面子,你怎麼自己往下掉啊?”
葉子農說:“那種規格受不得,一坐一屁股臊,媽媽呀,真把自己當高人了。喬治和迪拉諾都是有影響的符號,有多大動靜招多大風,一招風我這小日子還混不混了?”
戴夢巖說:“那你就乾脆不去嘛。”
葉子農說:“三顧茅廬,真給你顧個幾次你受得了嗎?”
戴夢巖說:“我受得了,我經常要讓人家顧幾次,顧少了還掉價呢。”
葉子農笑笑說:“那你是有價。俺沒價呀,咋掉?”
戴夢巖說:“知道嗎,我一看見你就著急。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志向啊?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那世界都成什麼樣子了?”
葉子農說:“那世界就大同了,也就沒這樣那樣了。”
進人一條繁華大街,葉子農放慢了車速,兩邊的高檔店鋪太多了,讓人目不暇接。戴夢巖在生活中是很少進大商場的,主要是在世界知名品牌的專營店購物,對這類專營店的品牌標識和風格非常熟悉。她發現了一家高檔時裝店,葉子農在這家店門口停下車。
下了車,將要進店的時候,戴夢巖特意停下腳步說:“你今天是陪我出來逛街的,說話要注意點啊,一定要讓我高高興興的。”
葉子農說:“知道了,我我……我不說話。”
這家時裝店營業面積很大,裝修豪華,裡面的顧客卻不是很多,而這些為數不多的顧客幾乎都是珠光寶氣的女性。葉子農陪在戴夢巖身邊,戴夢巖停下他也停下,戴夢巖移步他也移步,但就是不敢說話,不論戴夢巖怎麼評價衣服他都不發表意見。
這樣的沉悶讓戴夢巖有些不悅,說:“那你也不能一句話不說呀。”
葉子農說:“我怕臭嘴惹你不高興。”
戴夢巖說:“揀好聽的說你會不會?”
葉子農說:“那當然會。”
於是戴夢巖繼續看衣服,扯起一件女裝的袖子:“這件不錯。”葉子農就趕忙附和著說:“嗯,不錯。”戴夢巖又仔細看看,說:“做工還不是很精緻。”葉子農說:“嗯,不精緻。”戴夢巖往後退了幾步,說:“顏色還過得去。”葉子農也往後退了幾步,說:“嗯,顏色還湊合。”戴夢巖火了,說:“拜託,你認真點好嗎?用心,不要用嘴。”葉子農問:“說實話嗎?”戴夢巖說:“當然了。”
於是戴夢巖再繼續看衣服,看到一件女休閒裝,說:“這件挺洋氣的。”葉子農說:“你土嗎?”戴夢巖一愣,問:“什麼意思?”葉子農說:“不土你洋什麼?”戴夢巖憤憤地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又看上一件衣服,說:“哇,真的很富貴。”葉子農說:“你窮嗎?”戴夢巖這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摸著衣服說:“還特別顯得年輕。”葉子農說:“你老嗎?”
戴夢巖這次是真急了,壓低了聲音卻是憤怒地說:“你什麼意思?你想逼死我啊?我故意這麼說的,看你還能說什麼?”
葉子農說:“因缺有需,無論是時尚的、年輕的、尊貴的,都是賣給需要它的人。問題是你需要嗎?你老嗎?窮嗎?”
戴夢巖說:“要是這樣,那我以後還怎麼買衣服啊?”
葉子農說:“因缺有需呀,看你缺什麼了,所以服裝才會有那麼多風格。”
戴夢巖突然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但嘴上卻還在說:“你可氣死我了!”
葉子農覺得自己很無辜,無奈地說:“不吭聲不行,順著說不行,說實話還不行,那你給我指條生路吧。”
戴夢岩心情好多了,說:“你見路不走,指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