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你還騙我”的芙蕾拉嚥下了後半句話。
“殿下不會對他的人民下毒手的,他是……很溫柔的人。”維格合上書,抬起的臉上佈滿崇敬,“冷酷無情的傳言都是他的敵人制造的。”
芙蕾拉略略想了下,無法把伊利沙德和溫柔等同起來。
“就算他不像外界傳的那麼血腥,也不是一個仁慈的傢伙吧!想想他做過的那些事!”
“仁慈的王不會長命,只有仁慈和果決並用的王才是真正的霸主。”維格深深嘆了口氣,“你多瞭解點殿下就會明白了,殿下他,只是想保護好特拉巴。”
“特拉巴是個急速擴張的國家,過於快速擴張領土的結果就是引發社會的動盪,各殖民地的反抗運動越來越激烈。殿下深深憂慮著這隱藏的災禍,一心想要得到足夠保護國家的力量,所以才會被唐特•;古拉斯欺騙。直到現在,殿下還在悔恨參與那場戰爭,以致沒有保護好先王陛下。”
“如果不是他的貪念也不會變成那樣,他是侵略者,還好意思說悔恨!”想起長眠在汶多瓦戰場上的部下,芙蕾拉激動起來。
“每個人都有慾望,沒有人可以嘲笑他人的執念。”
“你對他還真是死心塌地。”芙蕾拉冷冷諷刺道,“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的人居然還是牧師,教會真是瞎了眼了。”
儘量不去看維格那頭淺金色的頭髮,她用冷言冷語拼命掩飾心底那抹刺痛。維格驀然陰了臉,沉痛慢慢溢滿眼眶。
“你以為教會是多麼純潔的地方嗎?”他說,“應該侍奉神的潔淨之地,其實藏著和濁世一樣的汙穢。”
他往後靠去,彷彿不能承受奔騰湧現的回憶,兀自說起來:“我出身在貴族家庭,六歲那年,父親因政治案件判處死刑,全家被牽連,母親託人把我送進教會,隱姓埋名成了一名清修教徒。清修教徒其實就是教會里打雜的下人,服侍那些貴族出身的牧師們,忍受辱罵,幹最重的活,過最差的日子,即便這樣,在每日禱告的洗腦下,我仍然堅信著這是成為神的侍從應受的磨練。三年以後,對全體教徒的選拔中,我被挑選為見習牧師,可這並沒有改善我的生活,反而連以前的同伴也因為嫉妒而排擠我。夾縫一樣的生活又持續了三年,我透過考試轉為正式牧師,這下貴族見習牧師們更加仇視我,有人發現我是罪臣之子,威脅著要揭發。一旦上報議會,就是我的死期。”
他的目光迷離起來,彷彿看到久遠的過去。
“是殿下救了我,毀去一切證據,頂住巨大的壓力,堅稱我是清白的。我保住了性命,但被教會驅逐,又是殿下收留了我。神的眼睛是閉著的,給予我溫暖的只有殿下的雙手!”
安靜的房間聽得見風的輕喘。維格俯身慢慢整理書本,金色的頭髮蓋住眉眼,一瞬間的激動平息下來。
“我失態了,請忘了剛才的話,芙蕾拉小姐。”
“你要是毫無用途,他也不會救你的吧……”芙蕾拉低聲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是他們的生存手段啊……”
“那我也很慶幸,殿下選擇了我。”說完,維格翻開書,不再開口。
“……維格,如果你背叛了伊利沙德,他會把你怎麼樣?”
維格毫不遲疑地回答:“這是不可能的。”
忽然一道金光筆直沒入他身體,他詫異地抬起頭,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牢牢束縛,大腦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就算拼命掙扎也提不起一點力氣。對面,芙蕾拉略帶憂傷的聲音輕輕傳來。
“抱歉,我說過了吧,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是不得不學會的生存手段。把門開啟,維格。”
不管維格甘不甘願,在“惑心術”控制下他的身體走到門邊,使勁扳動門把。芙蕾拉咬牙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