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舉兵相攻,援兵已到……&rdo;楊安將紙條放在蠟燭上燒了,拿著袖箭反覆思量著這兩句話,是什麼人在提醒自己,還是張家兄弟的誘敵之計?楊安用兵剛穩並濟,性格卻十分謹慎,在沒有搞清楚這八個字的真假之前,他決不會為了區區一枝袖箭而改變既定的戰法。不過楊安在心底裡還是希望這八個字是真的,畢竟兩軍在西川已經對峙了兩個月,再拖下去,非但士氣會受到影響,戰事還會使得秋糧無法收割、百姓生計無從著落‐‐戰爭本身並不可怕,可大戰之後帶來的疫情、饑荒、流民、暴動,才是他最為擔心的地方。
很快,急促的蹄聲便迴蕩在成都上空,兩隊斥候飛馬出城,借著夜幕往東而去。
山崗上,李維的注意力再次被遠方的叛軍大營所吸引,根據斥候的回報,巴軍和叛軍的大戰一觸即發!如果不是演戲,那就是天賜良機‐‐被蒙佐的三路人馬一通猛踹後,叛軍雖然只折損了幾千人,可整個大營卻被折騰得一片狼藉,士氣更是遭到重挫;巴軍人數不多,卻是養精蓄銳戰力不凡,一旦他們火拼起來……李維的一顆心&ldo;撲撲&rdo;跳了起來,嘴角露出一絲壞笑:讓蒙佐他們再好好睡一覺,等張家兄弟都打不動了再出手不遲。
&ldo;張重,休得胡來!&rdo;劉安世捧著張滄的首級大聲警告著他,聲色俱厲。
四大護院裡,除了排名第一的&ldo;無量指&rdo;段如松,張重根本沒把另外三人放在眼裡,在他看來,劉安世不過是父親救下的一個匈奴跑腿的而已。張重當即喝道:&ldo;劉安世,帶著父親的首級滾回瀘縣去,路上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這兒的事,輪不到你管!&rdo;
&ldo;張重,你!&rdo;劉安世何時受過這等屈辱,正要發作,又被張育攔住。
張育道:&ldo;劉叔,護送父親首級回瀘縣是現在最緊要的事;這件事,也只有您能辦好啊!&rdo;
&ldo;主公啊,看來我是真的老了,我這就帶你回家!&rdo;劉安世長嘆一聲,從楊光手裡接過一塊黑布,將首級細細包好,朝張育一拱手,提起鐵矛道,&ldo;明日天黑前,我定將首級送到!&rdo;
張育楊光二人同是一拱手,目送劉安世往營後走去。張育拾起鐵槍,轉向毛璩,道:&ldo;毛先生,剩下的是我們張家的家事,我不想先生捲入其中。&rdo;
毛璩亦是知情識趣之人,當即道:&ldo;毛家定會竭盡所能打探三木的訊息。&rdo;說著,又轉向張重,正色道,&ldo;送二位公子一句話‐‐鷸蚌相爭,切莫讓秦人做了那漁翁,告辭!&rdo;
劉安世走了,毛璩也走了,張育問楊光你怎麼不走,楊光笑著說要是你死了,總得有人替你收屍啊!張育朝他胸口捶了一拳,也笑了起來。楊光一聲令下,大隊義軍從兩旁湧上,用長盾在巴軍騎陣前結成一道鐵牆,數百名長槍手在鐵牆後嚴陣以待。
張育面向張重,淡淡道:&ldo;如果我不答應合兵,大哥是不是就要兵戎相見?&rdo;
張重走回騎陣,翻身上馬,道:&ldo;我可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兵權!&rdo;
張育苦笑道:&ldo;這裡還有三萬多人,大哥以為區區三千人馬就能蕩平整座大營麼?&rdo;
張重道:&ldo;兩千秦軍就能把你的大營踹遍,我不介意把這事兒再幹一次。&rdo;
張育長嘆一聲,目光中滿是無奈:&ldo;你我兄弟幾時到了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