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雨之淡淡一笑，道：&ldo;大酋首果然好豪氣，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只可惜在下未能觀得此戰，實乃一大憾事！不瞞大酋首，在下此番輕裝前來，一路上碰見不少乞伏部的人；東南前來白馬集的大道都已被他們把持，不知大酋首知道這事不？&rdo;
&ldo;乞伏部想要打白馬集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rdo;勃寒苦笑搖頭，把從黑山峽中伏到營地遭乞伏部騎兵洗劫的經過大致一說，才道，&ldo;勃寒不才，中了乞伏國仁和劉衛辰的道兒，正要上書稟明秦王，讓朝廷換白馬部一個公道！&rdo;
紀雨之聽完，思索片刻，道：&ldo;已經有人搶在你之前上書秦王了‐‐兩天前，秦王接到隴西奏報，言及白馬部為報勃鄴敗於乞伏司繁之恥，縱兵寇掠隴右，殺傷乞伏部軍民甚重。秦王接到奏報後，已派人宣諭乞伏國仁，著令乞伏部肅定隴右，召討你白馬部。&rdo;
&ldo;什麼！&rdo;勃寒拍案而起，怒目圓睜，&ldo;好個乞伏國仁，居然惡狗先告狀！一邊暗算我們，一邊派人喊冤，好名正言順的起兵來奪白馬部，哼哼，他是把朝廷和咱們都當傻子了！&rdo;
&ldo;大酋首少安毋躁，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rdo;紀雨之道，&ldo;關東平定方才一年，眼下朝廷要做兩件大事：一是平靖教化燕國故地，秦王已派陽平公苻融出鎮鄴都，統領關東六州；一是對巴蜀用兵，鄧羌、姚萇、楊安、蒙佐、徐成、毛當等大將悉數統兵在秦州漢川一帶，朝廷最怕的，就是背後出亂子，所以派使者迫使西涼張天錫稱臣。隴右秦州的局面大酋首應當比我更清楚，除了張天錫，北面的乞伏部賀蘭部、南面的禿髮烏孤部，若無人能夠震懾他們，這些盤踞一方的酋首搗蛋起來，也是夠受的。&rdo;
&ldo;所以，秦王選中乞伏部當走狗為秦國守住隴右秦州？&rdo;勃寒反問。
紀雨之伸出雙手，從案上捧起大碗，喝了口熱騰騰的奶茶，沒有言語。
&ldo;所以，秦王就順水推舟拿白馬部作為籌碼換取乞伏國仁的忠心耿耿？&rdo;
紀雨之還是不答，作為秦國的密使，他本該用另一套說辭好好撫慰勃寒一番，可他沒有這麼做，他親眼目睹了營地外一堆一堆用來火化屍體的垛子，他不想再去欺騙已經在權力角逐中一敗塗地的白馬部的人；那一點名士氣節，讓他選擇了說實話。
勃寒見他不答，頹然落座，苦笑道：&ldo;其實你告不告訴我這個訊息，我都已經準備走了；離開這片土地，去一個沒有紛爭沒有殺戮的地方，讓白馬部繁衍下去。&rdo;
&ldo;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拘泥於一時成敗，某佩服大酋首的胸襟！&rdo;紀雨之肅然道，&ldo;河隴太小了，容不下賓士的白馬‐‐大酋首想好往哪兒去了麼？&rdo;
勃寒道：&ldo;去賀蘭山西面，那兒地域廣闊水草豐茂，是養馬的好去處！&rdo;
紀雨之道：&ldo;眼下正是隆冬，從隴右到賀蘭山，一路上得損失多少數萬族眾牛羊馬匹？&rdo;
勃寒道：&ldo;這點我也想到了，不過有賀蘭部的賀野幹大人幫忙，當能把損失減到最低。&rdo;
紀雨之還是搖頭：&ldo;賀蘭部與拓拔代國是姻親，賀野幹是拓拔什翼犍的心腹，而秦國早晚會對代國用兵，兵戈一起，白馬部脫的了幹係？&rdo;
勃寒一怔，顯然沒想到這層，皺起眉頭沉思起來，少頃，抬頭問道：&ldo;何處可往？&rdo;
&ldo;西域！&rdo;紀雨之斬釘截鐵道，&ldo;自漢末三國起，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