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轟!&rdo;鐵血交匯的那一刻,守在谷口的兩千新軍終於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戰爭,前方同伴的肢體與屍身如雨灑落,鮮血與慘叫聲蹂躪著他們的感官,呼嘯而來的敵人勢如奔雷,那一把把馬刀就是暗夜裡的閃電,劃破任何妄圖阻擋它的事物!
&ldo;前陣不許退,給我頂住!&rdo;校尉們的嘶吼迅速被隆隆的蹄聲湮沒,這場仗打到這個份兒上,幾乎成了以命換命的簡單疊加‐‐每一名秦軍騎士的墜馬,都會讓兩三名新軍戰士付出血的代價;墜馬的秦軍即便戰死,也會被憤怒的新軍在身上捅出幾個窟窿,就連失去主人的戰馬,也成了新軍發洩與屠殺的物件,整個山谷出口充斥著血腥與暴戾的味道。
此刻,蒙佐手中的兵器是一把鬼頭大刀,他的長槍折了,只好從屍身上隨便抓了把兵器充數,鬼頭刀雖然笨重,劈起來卻十分帶勁,一刀下去絕無活口。連場惡戰,一千名騎兵已經傷亡過半,蒙佐不知道山谷外是否還有晉軍援兵,他顧不得這些,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會帶著自己的兄弟們義無反顧衝出去!
&ldo;殺!&rdo;驚天怒喝再次響起,被這支悍勇之師殺得肝膽俱裂的新軍戰士們不得不在軍法官的呵斥下再度舉起刀盾弓箭,用血肉之軀迎接最後的洗禮。
&ldo;轟!&rdo;萬晃閉上了眼睛:新軍盡力了,五千人全部扔在了這場阻擊戰中,所有的編制和隊形都被打得七零八落,新軍所能做的,只剩下用人命來殺傷對手、消耗其體力。
一抹涼風吹過,萬晃睜開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戰鬥已經結束,在付出數百人的代價後,谷口新軍仍未擋住秦軍鐵蹄,兩千餘敗軍靜悄悄的站在谷口,新軍第一戰,完敗!
&ldo;兄弟們,我們衝出來了!&rdo;蒙佐轟然勒馬,掉頭回望:拂曉的微光下,一隊隊渾身浴血的騎士們整整齊齊的策馬站在自己跟前,沒有疲倦,沒有絕望,提刀挺胸,一張張堅毅的面龐上寫著,他們才是真正的勇士!四百多騎,結隊、下馬、吃乾糧、片刻的休整。
&ldo;西溜溜!&rdo;西北面傳來一聲馬嘶,大地開始顫抖,蒙佐和他的老兵們很清楚,那是大隊騎兵到來的聲音,有旗幟,便不是王頜與慕容風的人馬,是晉國的援兵!
&ldo;嘩啦!&rdo;蒙佐翻身上馬,將半塊乾糧塞進嘴裡,摘下水壺猛灌一口全部嚥下,吸了口氣,朝烏椎馬的脖子上拍了幾下,俯身道:&ldo;兄弟,要開殺了!&rdo;烏椎馬像是聽得懂主人的話,&ldo;啪啪!&rdo;甩了幾下脖子,抖開去的都是血珠,又昂起頭聳聳腦袋,白牙森森。
&ldo;轟隆!&rdo;馬影憧憧,一支龐大的騎兵出現在了第一縷晨光中。蒙佐拿刀刃在袖子上擦了把,對面的騎兵不下兩千之數,血戰燕山後,他有好久沒有再嘗騎兵對決的滋味,四百對兩千,即便是疲憊之師,他也相信威震天下的秦國鐵騎能再一次衝過難關!
除了獨特的戰法,萬晃這支新軍最過人的地方便是敗而不散‐‐趁秦軍在數裡外休整的當口,戰敗的新軍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立刻收攏編隊,除開三百餘名傷兵,其餘兩千人踏著同伴和敵人的屍體開出谷外,兵分兩路從南北兩面向秦軍側後方包抄上去。
另一處山坡上,唐宿崴駐足遠眺,前夜的戰事讓他頗為不滿,冷冷道:&ldo;峽谷絕地,五千堵一千,居然也讓人逃走一半,萬晃的新軍不過如此!&rdo;
一旁的張凝風道:&ldo;新軍已經盡力,換別人面對這支騎兵,只怕敗的更慘。先生不是沙場之人,兩軍對壘,單靠幾句說辭、幾分算計,是贏不了的。先生是否在等傅淳將軍與他們拼得兩敗俱傷之際,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