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木被它逗樂了,對一旁趕車的蒙佐道:&ldo;大哥,咱們這樣趕路會不會太招搖了?&rdo;
蒙佐捲起袖子,拿鞭梢往前頭拉車的兩匹退伍軍馬屁股上一撩,道:&ldo;人家看的是馬,不是人,咱們就是一家不想顯山露水卻又沒做到家的商人,越招搖就越安全!&rdo;
馬車裡,銀子剛剛替文鷺換好藥,揭開車窗簾子一角往外看了一陣,才放下道:&ldo;主子啊,咱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從城裡過江嗎?他的膽子也太大了些……&rdo;
文鷺整好衣衫,略略動了下包紮過的肩膀,道:&ldo;他的膽子從來都是這麼大,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這世道呀,越是怕死的人死的越早,活下來的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rdo;
銀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道:&ldo;北方是什麼樣的呢,我可從沒去過江北。&rdo;
文鷺輕輕執起她的小手,道:&ldo;北方的冬天很冷,河水會結冰,大雪可以蓋到你的膝蓋;北方不像家鄉那麼多雨水,吃的是玉米麵和麥子;還有,那兒的男人啊,都是他那樣的……&rdo;
文鷺笑了,銀子也笑了,外頭傳來蒙佐的聲音:&ldo;兩位姐姐,什麼事這麼好笑啊?&rdo;
銀子一把從車簾後探出腦袋,沖他道:&ldo;搭什麼腔,主子讓你乖乖趕車!&rdo;緊接著便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蒙佐朝關木聳聳肩,關木伸伸舌頭,也朝他聳聳肩。
馬車一路風光的穿過城南大市,穩穩來到瀘川南門前。城門口守著兩隊全副披掛的晉軍,城樓上也有士兵來回巡邏,一名校尉打扮的年輕人走到馬車前,上下打量了關木和蒙佐一番,朝他們一拱手,正色道:&ldo;停車下馬,勘驗照身。&rdo;
關木翻身下馬,走上一步,用一口流利的川南方言道:&ldo;車裡的是我家小姐。&rdo;
那校尉道:&ldo;驗明照身乃是下官職責所在,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rdo;說罷,幾步走到馬車前,正要伸手,那車簾竟自揭開,一隻雪白的小手握著一方令牌模樣的事物在他眼前一晃。那校尉臉色一變,恭恭敬敬的朝馬車施禮道:&ldo;下官不知江陽幫大駕到此,諸位請!&rdo;說罷,起身退開一步,一揮手,那兩隊晉軍就地讓開,看得眾路人&ldo;嘖嘖&rdo;稱奇。
馬車裡,銀子拿著那塊江陽幫的特製令牌來回瞧了幾眼,道:&ldo;沒想到這個小東西如此有用,走的時候幸好沒把它忘了;可得好好藏著,過江的時候沒準還能用上。&rdo;
文鷺淡淡一笑,從此情形看,雲開還沒有把蒙佐&ldo;劫走&rdo;自己的訊息聲張出去,江陽幫和官府的買賣也在繼續。想到這兒,文鷺湊到車門前,隔著竹簾對蒙佐道:&ldo;你的好朋友大人捨不得江陽幫的錢財,一會要真過不了碼頭守軍那關,你就把車趕去東大街,我自有辦法。&rdo;
馬車遠去,那名年輕的校尉立刻喚來兩名信兵,吩咐道:&ldo;你,立刻去見王仁孝大人,就說大人要等的人已經到了;你,盯著馬車,千萬不要驚動他們!&rdo;
&ldo;諾!&rdo;兩名信兵領命而去,緊貼城牆的一條小巷裡人影一閃,消失不見。
馬車沿瀘川城最繁華的南北長街而行,由於備足了食物清水,因此蒙佐並不打算在城中多加停留‐‐招搖歸招搖,趕路卻得抓緊,他們必須儘快回到江北。車行長街,人流熙攘,馬車的速度減緩不少,關木乾脆下馬步行,走在前頭替馬車開路。
&ldo;主子,好像有人跟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