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華夫人笑著去了,司馬奕像個永遠長大不的孩子,那麼的單純率真。
衣櫃後的桓溫透過縫隙,打量著多時不見的皇帝。此刻的他,是如此平凡真切,單薄消瘦的身軀,因酒色過度而略顯蒼白的面龐,高高的顴骨,清澈的眼睛‐‐晉國多他,不贈寸土;江東無他,依舊風流。
&ldo;這樣的皇帝,要他何用!&rdo;桓溫暗暗搖頭,總得來說,這些年他對司馬奕還是滿意的‐‐雄才大略的君主,豈容自己獨攬兵權;昏庸無能的君主,早被宵小奸佞蠱惑‐‐司馬奕給自己最大的權力、應允了北伐,又重用王坦之、維護謝安,借那些高門制約自己,不可謂不聰明。可他忽略了一點‐‐我桓溫今年六十歲,正當知天命時!
濃香撲鼻,漢華夫人回來了,端著熱騰騰的一碟粽子。
&ldo;咕嚕!&rdo;桓溫聽見了肚子叫,伸手觸及的,卻是腰間利刃。
&ldo;陛下,筷子‐‐&rdo;
&ldo;不用&rdo;司馬奕捲起袖子,道,&ldo;吃粽子不用手抓,豈能盡興,免了。&rdo;說著,將粽子掰成兩截,熱氣裊裊浮上,中間的掛花蓮子餡鮮潤亮澤、甚是饞人。
司馬奕一口咬下,連連道:&ldo;桂花蓮子,甜而不膩,夫人真知我心。&rdo;
桓溫心頭泛起深深不屑‐‐不知辛辣、獨愛甜食的君王,能有什麼作為!
漢華夫人望著他,輕鬆、平和、相敬如賓;他沒有桓溫的雄才偉略、男子氣概,在自己這兒,他只是一個貪吃的小丈夫、一個縱情山水的學子。
桓溫是她永遠也不能忘記的男人,令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只有在司馬奕身邊,她才能體味那份平靜的從容‐‐儘管自己只是他諸多女人中的一個。
&ldo;夫人,想什麼呢?&rdo;司馬奕一口氣吃了兩個,把手擦乾淨了,朝窗外一望,起身道,&ldo;好大的雨‐‐今兒我不走了,好麼?&rdo;
漢華夫人&ldo;恩!&rdo;一聲,讓衣櫃後的桓溫妒火中燒。
司馬奕拉起漢華夫人,擁入懷中,親吻著她的秀髮。
&ldo;他好溫柔呢!&rdo;她呻吟著,竟忘了衣櫃後還有一人。
&ldo;夫人,你一點都沒變。&rdo;司馬奕擁著她,一步步走到榻前。
桓溫緊握匕首,恨不得衝出去宰了這小子!
漢華夫人閉上了眼睛,被輕輕按倒在榻上;腰間一鬆,長裙散開。
桓溫忍不住又偷望出去‐‐司馬奕的呼吸漸漸急促,額角細汗涔涔,一手在漢華夫人身上遊走,一手往懷裡摸索,面色焦慮。
&ldo;他在找什麼?&rdo;桓溫大奇,收了匕首,很快平靜下來。
漢華夫人嬌喘陣陣,司馬奕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滾落頸間。
桓溫笑了,他終於明白司馬奕在找什麼,長長的出了口氣,一身輕鬆。
&ldo;罷了!&rdo;司馬奕突然直起身子,胸膛不住的起伏著,兩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漢華夫人迷人的嬌軀,心有不甘,&ldo;吃得太飽,改天吧,我走了!&rdo;
漢華夫人睜開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司馬奕整好衣衫,面帶歉色,搖了搖頭,逕自離去。
&ldo;啪!&rdo;鞭響,馬車轔轔開動,夾雜著雨聲走遠。
&ldo;吱‐‐&rdo;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