譙穆一怔,斷然道:&ldo;不能!&rdo;
慕容文道:&ldo;那麼譙兄以為,方今晉室,能穩守巴蜀、維持半壁江山麼?&rdo;
譙穆猶豫了一下,無奈道:&ldo;不能。&rdo;
慕容文往後一靠,丟擲最後一問:&ldo;譙兄以為,在晉室手中,譙家能成為巴蜀第一麼?&rdo;
譙穆顯然被觸動了心事,盯著慕容文良久,才道:&ldo;不能……&rdo;
慕容文把眼睛一閉,旋又睜開,夾起杯子一飲而盡,往桌上一按,連茶葉都不剩,長身而起,道:&ldo;在下的話問完了,他日秦軍南下,你我再聚,告辭!&rdo;
&ldo;慕容兄‐‐&rdo;譙穆尚是頭一回碰上這等說客,竟眼睜睜的瞧他遠去,半點法子都沒有。
&ldo;不用看了,他走遠了。&rdo;一道人影落在譙穆身旁,竟是譙縱!
譙縱的到來令譙穆大感意外,暗自慶幸方才應對得當,忙道:&ldo;大哥,你怎麼親自來了,眼下劍閣龍蛇混雜各派人物雲集,萬一被人認出‐‐&rdo;
&ldo;沒有萬一!&rdo;譙縱聲音不響,卻透出不可抗拒的威嚴,&ldo;我只想來見識一下國俠神槍與蜀山神劍的真本事!慕容文的三問,大有深意啊,你怎麼看?&rdo;
譙穆深知慕容文此來是在暗示譙家,可他沒有這麼說,他深知維護家主權威的重要,雖是親兄弟,若是鋒芒太露,難保冷麵狠辣的大哥不會對自己起戒心,遂道:&ldo;一直以來,我都記得大哥的教誨‐‐用事實說話,秦軍一天沒有打下西川,咱們譙家就還是晉國的臣子,決不能至全族安危於不顧,妄自出頭冒險!&rdo;
譙縱仍是面無表情,道:&ldo;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然則,亂則變,亂世即是機會,我看秦軍入主西川也是早晚的事,慕容文在暗示我們。&rdo;
&ldo;那桓家那邊,雲開大人那兒,如何處置?&rdo;譙穆小心翼翼的問道。
譙縱冷冷道:&ldo;今日的桓溫已非當年英姿勃發、孤軍平蜀的桓溫了!我得到訊息,為了當皇帝,桓溫在江東大開殺戒,得罪了一大批高門大族,就連桓氏內部,對他不滿的也大有人在。人說六十歲而知天命,桓溫卻是越老越糊塗‐‐我們既不能跟桓氏走得太近,又要暗中幫助雲開抗秦;既不能得罪秦國的人,又要給他們一些曖昧,存亡之道,只在左右逢源!&rdo;
譙穆道,&ldo;我聽說,蜀山派的人想對司馬勛的兒子司馬復下手,司馬復卻被人救走‐‐&rdo;
&ldo;是我救的,&rdo;譙縱淡淡道,&ldo;司馬復奇貨可居,一旦桓溫篡位,他就是我們的王牌!&rdo;
譙穆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失傳多年的鴛鴦連環匕,真的在譙家手中!得意之餘,背心卻透著涼氣‐‐大哥譙縱究竟還有多少事兒藏在肚子裡,他的心計手段,著實令人膽戰!
譙縱伸手按在譙穆肩頭,道:&ldo;我的行蹤只有你知道,代表譙家的還是你,我呢,只想好好遊歷一番劍川景緻、做個看客;人這一輩子,這樣的機會不多,好好把握吧!&rdo;
譙穆默然……
雨未止。
第十一章 飛奪劍門
大年初一、決戰之日,天不知何時從黑夜變為白晝,紛紛揚揚的大雪從灰濛濛的天空中飄落,劍門山地一片皚皚。按照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