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目望去,大道兩側松林遍野,只能瞧見一小部分晉軍,悶雷滾滾,似有大隊人馬潛伏林海。慕容風一手按在長弓上,低聲對蒙佐道:&ldo;他唬我們呢!&rdo;
蒙佐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慕容風一點頭,掉轉馬頭而去。蒙佐韁繩一抖,策馬出陣,緩緩上前,胯下烏椎&ldo;呼嚕嚕&rdo;一陣粗喘,沖那員小將甩了甩腦袋,止步。
&ldo;來了!&rdo;那小將暗呼一聲,深吸一口氣,朗聲道:&ldo;來將何人,報上名來!&rdo;
&ldo;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就憑你,還不配知道本將軍的名號!&rdo;蒙佐一手提韁,一手握刀,一身黑盔黑甲罩在壯實的身軀上,配上雄健的烏椎馬,予人凜然自威之感!
&ldo;你!&rdo;那小將怒目圓睜,換來的卻是秦軍騎士一陣陣的嘲笑。面對久歷沙場的秦軍,他太嫩了,就連身後的兵將都懷疑他是否能唬得住這支虎狼之師。
蒙佐馬鞭子一揚,鐵面扛著鋸齒刀策馬徐出。蒙佐朗聲道:&ldo;你若能在這位將軍刀下走過三招,我便率軍退走,永世不踏足三巴半步,如何?&rdo;
&ldo;嗡!&rdo;晉軍陣中有了一絲浮動,那員小將重重哼了一聲,才鎮住眾人。此時蒙佐已策馬返還,只留下一人一騎一張鐵面佇立在兩軍之間,向那小將投去兩道冰冷的目光。只片刻,蒙佐便將奪回了陣前主動,讓晉人變成必須做出抉擇的一方。
面對秦人咄咄逼人的氣勢,小將有些後悔:在閬中的斥候四個時辰沒有回到安漢後,他就預感到秦軍已經南下;他本想主動出擊出其不意的迫使秦軍退卻,卻沒想弄巧成拙‐‐眼前這個戴著面罩的大漢,顯然不是省油的燈。
&ldo;想學張飛長板坡嚇退曹軍,你還嫩了點!&rdo;蒙佐渾厚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屑,手一抬,身後秦軍騎士前排弩箭上弦、後排馬刀出鞘,只待一聲令下。蒙佐不怕等,他可以給對手充足的時間考慮要不要應戰‐‐拖的越久,晉軍情緒越是猶疑。
正月裡,小將的額頭滑落了豆大的汗珠,握槍的掌心濕漉漉的全是冷汗,他也明白,再拖下去,自己的人馬將變得不堪一擊!終於,他鼓足勇氣大喝道:&ldo;來!&rdo;
&ldo;晚了!&rdo;蒙佐長笑,手指松林側後。殺聲、喊聲,火光、刀光,尖利的呼嘯聲劃破了陣前的寧靜,慕容風率領的三百騎兵,已繞道松林外側迂迴到晉軍側後,出其不意的發動突襲,一舉突破了晉軍後陣,狠狠撕裂了這支不到兩千人、尚有一半是步兵充數的晉國大軍。從喊殺聲中蒙佐便知道了對手的實力,冷笑之餘,命鐵面率三百騎從正面夾擊。
戰鬥很快結束,秦軍以極小的傷亡擊潰了這支晉軍,蒙佐從俘虜處得知,方才出陣叫囂的小將名叫毛球,是晉國大將毛虎生的兒子。原來,衛塔趕赴巴郡上任後,頭一件事便是調動駐紮在永安、涪陵的兩支晉軍,一面充實巴郡防務、一面派遣毛球率兩千人馬北上安漢、與當地戍兵一起守住西川南下的要道。誰知毛球年輕氣盛,想效仿張飛嚇退強敵,卻遭大敗,只得帶著千餘人馬退還安漢城中,連夜向巴郡求救。
&ldo;啪!&rdo;衛塔將求援文書重重往案上一甩,怒道,&ldo;這個毛球,太意氣用事了!&rdo;
&ldo;什麼事讓我們的衛塔大人火冒三丈啊!&rdo;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衛塔抬眼望去,竟是經年不見的桓石秀!桓石秀笑吟吟的走上前,拾起文書匆匆過眼,又往桌上一按,道,&ldo;秦人果然膽大,我看毛球這次非但無過,還救了你我的性命!&rdo;
&ldo;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