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菩薩廟放過火!”
鐵芳說:“你胡說!我哪能做那些事,不過此番我西去,與一些江湖惡人殺殺鬥鬥倒是真的!”
陳芸華“咕咯”一聲跪下了,念著佛說:“哎呀!你可別再提殺!菩薩!阿彌陀佛!噬利哪巴……”她打著問訊,閉著眼睛直叩頭。
鐵芳嘆著氣站起來,過去要用手攙她。
不料她趕緊起來,身子直向後退,且直抖袖子,彷彿怕鐵芳身上的惡煞沾著了她,又像是有點“男女授受不親”似的。
韓鐵芳又怔了一怔,便說:“你這是怎麼了?我並沒忘你是我的妻,但你竟不知我是你的丈夫了?”
陳芸華忽然流下淚來說:“菩薩在夢中告訴過我,說我在前生是個南山上的老比丘,本來都快要修成了,因為無意中踏死了一隻小蝴蝶,才叫我降臨凡世,還給了我個女身。我就應當由小時修行,不該聽了這一世的肉身父母的話,又嫁你為妻的。這麼一來,我再有兩世也不能見著如來我佛之面,所以我才趕緊修,一天要燒三天的香,一天要拜三天的佛,阿彌陀佛……”
鐵芳又發著怔嘆息一聲,說:“我這次回來,就專為著你,明日我就要走。可是因為你是我的妻,我不能再拋下你孤單無依,你信了佛,我也不能叫你不信了。我們可以走,找一座山,你去修行,我去種地,或是打獵,養活你一生。”
陳芸華又說:“哎呀!哎呀!善哉!善哉!菩薩莫怪這句話,慢慢再度化他吧!”又唸了一段經咒,這才像是常人似的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回來了,我來見見你,也只是為辦一件未了之事。
因為我已入佛門,知道了前身之事,不能再與你重合夫婦之好了。可是你呢,也應當再置幾房妾,以便生兒養女接續韓門的後代,我看荷姑她的塵心未斷,她敲木魚的時候還常流眼淚,她又是個小戶人家之女,年輕,不懂得甚麼叫節,你應當納她為妾!”
鐵芳斥一聲:“胡說!你去吧!你既是修行,就不要混攪事!”
陳芸華說:“我來見你,就是為這件事,你若答應了,荷姑就也有了著落,我心中的俗念也就都斷了!”
鐵芳說:“你快些斷了吧!荷姑在這裡,反正有飯吃,有韓文佩的錢可以供給他,她可以敲木魚,也可以改嫁,但與我無關。我不是韓家的人,我更不是其麼三妻六妾的大相公,當初我救了荷姑,只為的是行俠仗義。如今,哼!我本來想不走江湖了,但因為獨角牛的兇惡,與這人世的強梁百出,我倒更要作一些俠義的事情!”
陳芸華說:“哎呀!甚麼叫義俠呀!都是魔王轉世呀!”
鐵芳說:“你快生到佛堂去給我念幾遍經,免我的罪吧!”
陳芸華就連聲答應著,趕緊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可是她留在了桌上一本書,書籤上寫著七個字是“文昌帝君陰鷺文”,鐵芳看了,也不禁心中略動了一動,隨後就給放置在一邊。
那毛三又探頭進屋來,愣呵呵地說:“大相公!少奶奶怎麼找您來了,又走了?”
鐵芳說:“你不用管!沒有你的事,你快去打更吧!”
七三說:“今兒大相公一回來,我一喜歡,就歇了了啦:”
鐵芳說:“那麼你就睡覺去吧!”遂即閉嚴了屋門,自己就將燈拿到裡屋,躺在床上去睡。這床真是個極舒服的床,被褥雖然還是他舊日用過的,但是都很嶄新,綢的緞的,花的綠的。鐵芳半年以來簡直沒在這麼舒適的地方躺過,但現在卻覺得不慣了。
他心中就想:陳芸華的信佛,倒還很好,她脫去了俗念,我也免去個累贅,她孃家的人可以常來照應她,這裡又有錢供給他,我可以說是甚麼也不掛唸了。從此她是佛門弟子,我卻是個俗人,夫妻的情緣永絕,這倒乾淨!只是,我原想是找一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