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之初就是一個強盜集體,在這個集體裡,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在盡一個強盜的職能,他們分工有序,從上至下沾滿漢人的鮮血。對付這樣一個強盜集團,仁義和寬恕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至少,周士相沒有下令屠殺城中的任何一個人,無論滿人還是漢人。所以,他心安理得的等著福州真正變成空城,一座空無一人的城池。
當週士相終於踏進福州城時,卻意外的發現這城中還有一個活人,一個活著的滿州婦人。她叫什麼名字,沒有人知道,因為這個婦人已然瘋了。瘋了的婦人懷中抱著一具骸骨,看著像是幼兒的屍體,只是除了發黑的腦袋外,屍體只剩下骨架。
周士相嘆惜一聲,他無意去想這個滿州婦人遭遇了什麼,他善心發作,於是瞎子李一錘結束了這個可憐婦人的性命。
臘月的寒風中,數萬將士轉行做行了清潔工。
無數屍體被從城中發現,無數骸骨從井中被打撈起。
焚燒屍體的大火整整燒了七天七夜。
經計點,福州慘案被殺漢人百姓計有十七萬七千餘,另有滿州駐防八旗及其家眷6500餘、漢軍綠營兵4000餘死於圍困。
桂永智被任命為福州知府,同時署理福建布政使,以負責閩地及福州善後事宜。
周士相帶領大軍南下,在此之前,得知鄭鳴俊和鄭纘緒叔侄帶領金廈水師主力叛亂投奔齊王后,鄭襲很是識趣的向朝廷上了奏疏,請朝廷派發大軍以助其討平逆賊鄭經。
鄭襲的奏疏名義上是上給南都定武皇帝的,可是使者卻是直接來的福州城。除了那道給皇帝的奏疏,鄭襲還給周士相送來表文,表達歸順之意。
鄭襲很聰明,雖然黃昭等人不同意向周士相臣服,可是在甘輝、蕭拱辰等將領的支援下,他還是毅然放下了鄭家子弟的高傲,放棄了鄭家數代經營,放棄了稱藩獨立於朝廷之外的野心。
鄭鳴俊叔侄帶走的不僅僅是鄭經的“長處“,也同樣是他鄭襲的“長處”。沒有了水師可以依靠,鄭襲知道僅憑自己部下的這兩萬餘兵馬,斷然是敵不過太平軍的。更何況在此之前,他還要和鄭經分出勝負。如果沒有水師之變,或許鄭襲在擊敗鄭經之後還有底氣能夠抗衡太平軍,從周士相那裡爭取到一些好處。現在,他卻是再也沒有這個資格了。於其最後連閩親王的封號都保不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交出軍隊和權力,給鄭家,也給死去的大兄一個交待。
襲公子性格軟弱不假,可他不傻,真的不傻。
“大兄在時就曾言過,將來總要將金廈交給朝廷,我不過是秉承大兄遺命而矣。”
鄭襲搬出了死去的大兄,黃昭等強硬派面臨兵權被蕭拱辰等親朝廷派奪去的現實,束手無策之外也只能長嘆鄭家幾十年經營毀於一朝了。
鄭襲的識趣讓周士相更加沒有後顧之憂,出於對鄭森的尊重,他也無意削去鄭襲的閩親王封號,只要鄭襲老老實實的享受親王應該有的榮譽和地位,閩親王可以讓鄭家世代相襲下去。反正,鄭家提供給他的水師在將來所能獲取的利益別說養一個親王了,就是養上萬個親王也不過是小事。
以齊王之尊代行天子之事的周士相很自然的以朝廷名義頒令諭旨,督促鄭經懸崖勒馬,早日歸降,否則大軍一到,灰飛煙滅。
在給鄭經的私人信件中,周士相用了“勿謂言之不預”的字眼,明白告訴鄭經,他如果再不歸順,則中國再大,也斷無他容身之地。
周士相也沒有在福州乾等,金廈的事固然要緊,可是北方的事情更加重要。他親自帶領三鎮兵馬南下,只為趕在年關之前能將金廈徹底併入大明版圖之內。
南下這一路,周士相的心情也不平靜。境內多丘陵的福建本就貧瘠,十多年的戰亂下來,比起鄰省浙江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