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剛經歷父母妻兒慘死,自然也不會對一個身子都沒長成的小姑娘有什麼非份之想,更不會對這個小姑娘有什麼怒氣。
“你能說話嗎?”周士相不敢明問這小姑娘是不是啞巴,也儘量把自己的聲音放得輕些,免得剌激到她。
小姑娘這回有了反應,可她沒有抬頭,只是將頭搖了搖。
真是啞巴?
周士相一怔,想再開口說話時,那小姑娘已經拎起籃子轉身走了出去。
唉。
周士相嘆了口氣,隨手將門掩上後,為這小姑娘感到可憐,小小年紀竟是個啞巴,當真是老天弄人啊。惋惜過後卻本著不能浪費的念頭,將這小姑娘送來的飯菜狼吞虎嚥的一掃而光,臨了抹了把嘴上的油跡心滿意足的再次睡下。這一覺再是沒人來打擾,直到次日天明方才醒來。
從床上坐起時,周士相看到桌上的碗盤還在,也沒去收拾,心道那小姑娘既然送了飯來,想必等會肯定會過來收拾。
在屋內簡單的做了幾個舒筋活骨的動作後,周士相推開屋門便欲去找胡老大和宋襄公,一來感謝他們的招待,二來想跟他們借個嚮匯出山往廣西投軍。
從屋子裡出來後,周士相才真真切切的看清谷中的一切,這寨子的確規模不大,稀稀拉拉的只有十幾間房,另外還有幾處類似大通棚似的窩棚。不遠處的山腳下有條溪流,隱隱看到有人正在那漿洗衣服,從洗衣人的姿態看,好像都是女人。
土匪窩裡的女人,自然都是被擄回來的良家女子,想到昨天晚上那個啞巴小姑娘,周士相搖了搖頭,知道這小姑娘肯定也是擄來的,不由為她們的命運感到擔心。可是轉念一想,自個現在自保尚無能力,又何來閒心操心這些女人,後世的正義感在眼下可是不值一錢的,況且現在兵慌馬亂的,這些個女人呆在土匪窩裡似乎也並非是件壞事,至少,她們能保住命。與性命相比,貞節又算得了什麼。
抬眼四處搜尋了下,卻是沒有發現胡老大他們的身影,連寨子裡的其他男人也沒見著。
周士相奇怪,這人都去哪了?
正想去找時,那小姑娘卻拎著籃子來了,看到周士相也不停留,徑直進屋將桌上的碗筷收了,爾後仍和昨晚一樣低頭要走。
“等等。”周士相卻是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問她:“你可知胡老大他們在哪?”
小姑娘小手被陌生男人抓住,頓時急了,可不敢哭,只得急急的拿手朝遠處一間稍大的屋子指了指,待周士相回頭去看時,陡一用力便掙脫了周士相,然後一臉通紅的快步離開。
周士相光顧著自己的事了,沒有注意小姑娘的羞態,得到指點後,趕緊到那屋子去找人,小姑娘跑哪去了也沒看著。
到了那屋子外,周士相便聽裡面有人在說話,鬧哄哄的,似是在爭吵什麼。
周士相不知發生何事,猶豫著是否應當進去。正猶豫時,宋襄公卻看到了他,忙招手要他進來,周士相無奈便抬腿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便見裡面擠了二三十人,胡老大和彭大柱他們也都在,而屋子裡還坐著一個身著明朝官員服飾的年輕人,其身後站著四名佩刀的明軍。
出去時,周士相瞥見地上還扔著自己那根沾著血跡的鼠尾辮,便隨手撿起放進了懷中,對此,宋襄公他們並不在意。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雖然是被滿清強迫剔的發,這金錢鼠尾辮也著實醜陋,可畢竟是身上的髮膚,就那麼扔在地上,周士相總覺不妥,事後想來,許是身體前主人的古人思維在做崇吧。
一路上,又有幾個漢子從林中現身,隨後便默不作聲的跟在隊伍後面。等快到胡老大他們那寨子時,隊伍的人數已達到十幾個。從這些漢子靈敏的動作和對山路的熟悉程度來看,顯然是鑽慣了山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