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訊息的胡旭傑在蛟固,證明封天縱也在蛟固。”嚴律道。
薛清極繼續道:“這也就意味著,蛟固或許有淨地。帶走封天縱之人再清楚不過,而除了你我、隋辨之外,還有一人知道淨地是什麼。”
敲門聲響起。
聲音有些急促,嚴律看了眼自己的右臂,基本已經穩定下來,對薛清極點了個頭,收起手機和煙盒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薛清極跟在他身後,目光仍落在嚴律的右臂。
他知道,這東西不能久留了。
但嚴律今天卻依舊隻字不提這手上的術,顯然不打算撤掉。這東西他留了千年,即便是薛清極已經重回他身邊,但依舊不夠。
愛是個深坑,而擁有漫長生命的妖皇的愛,就成了無底洞。
薛清極背在身後的手攥成拳,他的時間不多,只能奮力一搏。
走在前頭的嚴律忽然回過頭來,看向薛清極:“你之前怎麼沒跟我說過,小龍的相貌和鉞戎有點兒像?”
“你想起鉞戎的模樣了?”薛清極起先一愣,但隨後略笑了笑,“確實有些相似,尤其他們都是虺族。”
嚴律道:“我說你怎麼老擠兌大胡,很少跟小龍別勁兒,是因為他會讓你想到鉞戎?”
“他和那赤尾的性格不同,很會看眼色,不招我討厭,我也不是看到妖皇身邊是條狗都要踹一腳的。”薛清極無辜道,“一開始確實以為是鉞戎,但後來發現並不一樣。鉞戎生性魯莽剛強,他卻是用腦子的,便不再當是同一個妖了。”
這意思是胡旭傑以前挺招他討厭的了。
嚴律忍俊不禁:“你怎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長得確實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轉世。”
“轉世也未必都相貌相似,或許不過是有些鉞戎的血脈,我記得他當年是有成家留下後代的。”薛清極頓了頓,看向嚴律,“況且對你來說,即便是轉世,也與鉞戎沒有關係了。”
嚴律眸中閃過些許恍惚,平靜道:“的確,鉞戎已經死了,任何妖與人,長得再相似,也不是當年陪我一起收留各族散妖的鉞戎了。”
之前沒有留意,但一旦發現異常,薛清極便意識到每當提起一些對嚴律來說打擊較重的事情,他的神情都會有些恍惚。
當時在地鐵上談起蛟固,在從小堃村離開時的車上談起瀰瀰山的血海屍山,嚴律的模樣都顯出他的不正常。
薛清極自己是個精神不大對勁兒的人,對這種異常格外敏感,心裡一緊,搶先一步摟住嚴律肩膀,在他耳邊道:“轉世雖已不是本人,但千年輪轉,或許是有許多故人再回到你身邊過的。我們人族常寄希望於來世,並非沒有道理,既有緣,千年依舊會再見,無論記不記得,但都見到了。”
他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嚴律,只是在昏暗中看向嚴律的目光裡帶著些許從未有過的複雜情愫。
原本是從不要什麼狗屁來世之約的小仙童,也終於開始講究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