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就得處處讓步?父皇是想看我和孃親被逼致死才滿足嗎?!”
一番質問針針見血、句句是毒,聽起來大逆不道卻無從反駁。
遙皇沒有龍顏大怒,只是靜靜看著憤怒的兒子,而後晃了晃身子,閉上眼一聲長嘆。
“這天下江山,本就該是暄兒的。”
語焉不詳的回答有許多疑問,然而易宸璟放棄了追問,後退一步與遙皇拉開距離,面上是冷漠而麻木的神情:“既然如此,父皇何必讓兒臣立下誓言永不害五皇兄性命?他是君我是臣,就算死,死的人也只會是我。”
“官逼民反,君逼臣反,你當朕不知道你的打算?”
一個反字足以治他個謀逆罪名了,易宸璟冷笑,不辯解亦不回應。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許是還不想令得父子關係陷入僵局,遙皇雖然道出易宸璟打算造反的心思卻沒有追究,轉身望向院中被太監背起的白綺歌,眼眸微眯,眼角皺紋擠成一團:“朕就當你答應了——如果你想讓那女人活下去的話。”
“父皇聖明。”易宸璟冷笑嘲諷,懷揣著根本無從反抗的怒火拂袖離去。
本該照顧敬妃卻因睏倦睡著失了職責,遙皇若以此為藉口治白綺歌的罪名正言順,易宸璟縱是氣白綺歌的疏忽,但還沒到忍心看她死的地步,是而遙皇開出的這個條件他不得不答應。
反正殺易宸暄未必要他動手。
每日都要進宮面聖的偶遂良走進遙皇寢宮正遇上易宸璟迎面匆匆走來,剛想開口問問尋人情況,誰料後者冷著臉一語不發直接擦肩而過,也不知道是為了誰、為了什麼遷怒,雙鬢花白的老將軍聳聳肩,捻著鬍鬚一邊搖頭一邊踏入內殿。
遙皇已經躺回榻上,仰頭盯著房頂,嘴角邊翹起自嘲苦笑:“我告訴璟兒了,太子之位的事。”
“敬妃娘娘失蹤,陛下這是氣糊塗了?”偶遂良揮手示意旁人退下,獨自走近榻前,“現在五皇子和七皇子正處於你死我活狀態,陛下就不怕七皇子一怒之下犯上作亂?”
疲憊地揉了揉額角,遙皇垂下頭盯著手上光潤通透的玉扳指,聲音沙啞:“韻兒活著璟兒就不會反,那孩子比誰都孝順。朕現在只想儘快找到韻兒再了結皇位後患,然後放下一切紛紛擾擾與韻兒遠離塵囂。忙了一輩子,朕也該做回自己了。”
做皇帝難,想要做回自己又何嘗是件容易事?偶遂良心有感慨,目光觸及龍榻角落安靜躺著的虎符時微微黯然。
“陛下的決意沒有改變,還是打算在此之前先廢掉白家那丫頭?”
第231章 誰予憐惜
相對於那些養在深閨的嬌小姐來說,白綺歌很少生病,平時基本上沒有頭疼腦熱的情況,但這也算不上什麼好事,因為這樣的人要麼不得病,一旦得病便如山倒,一夕之間脆弱不堪。
昏倒前最後記憶停留在遙皇寢宮,那時陶公公正和她說著去各宮傳達皇命等瑣事,也不知怎地,忽然一陣胸口發悶、頭暈目眩,緊接著便眼前一黑失去知覺。迷迷糊糊中依稀記得有人說話、有人喚她,好像還有人在耳邊哭泣,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神智再度清醒過來時分明感覺到有人在身邊,拿著浸過水的絹巾輕輕擦拭她額頭,溫柔而又小心。
朦朧雙眼看得不是很清晰,白綺歌抬起痠軟胳膊抓住額前手掌,寬寬大大的,溫熱而不細膩,是男人的手。那手掌頓了一下,而後另一隻手湊過來接過絹巾繼續擦拭著,先前那隻便老老實實留在白綺歌掌中傳遞著溫暖,有意無意地輕柔回握。
簡簡單單的動作卻讓白綺歌心頭一酸。
上次在院中睡著誤以為是易宸璟為她蓋上的披風,這回不會再錯了吧?兩個人一起歷經生死考驗、走過風風雨雨多少坎坷,他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