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了。卻不想他開口便問怎麼都不知道要塗點防曬霜。後來好些天裡,譚進現學現賣,愣是把林惜南一個“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傻大妞教育成了“風聲鶴唳”的嬌小姐。林惜南那一點可憐的護膚知識全是拜譚進所賜,或者,譚進的某些女性朋友所賜。這還沒完,護膚課結束,譚老師還贈送了兩頂軍帽,一頂黃色灰色條紋相間的,另一頂就是正在履行使命的那個了。
為了統一行動,這個週末理科班的學生都沒有回家。林惜南老遠便看見一群男生站在校門不遠處的香樟樹下,個個都興奮得不行。仔細辨認了好一陣,才看清幾個女生夾雜其間,果然是人丁單薄。
可人家陳靜溪一轉頭便瞅見林老師出來了,揮著手朝她跑過來。
林惜南頗為無語。陳靜溪跑出老遠把她迎到,結果圍著她生生轉了五圈,最後瞪大了眼睛嘆道:
“林老師,你大學的時候後面是不是有一個排的男生追著?”
林惜南一口氣噎住,半天喘不上來。
“你這樣子可真是青春逼人。估計今天有人要難受了。”陳靜溪摸著下巴,一副紈絝子弟窺視良家婦女的模樣。
“你這是在贊你自己吧?”林惜南終於找回正常的反擊能力。
“我是說真的!”陳靜溪同學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志奇,過來幫我和林老師拍個照。”
首長下達完命令,便不由分說地把林惜南拉到一邊的香樟樹下。香樟便是林惜南心目中最不灑脫的那一種樹木了。一直到三月中旬,也就是現下這個時候,才總算把老葉都抖落乾淨,完全展示出新年新氣象的樣子。
沈志奇果然很聽話,乖乖地跑了過來。
“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林惜南看見大家都看向這邊,一時有些不自在。
“還有幾個男生沒有到,反正都是等人。”陳靜溪一邊否定她的提議,一邊把她拽到樹下,迅速擺好姿勢。
林惜南對著鏡頭,傻乎乎地笑啊笑的。
隨便拍了幾張,便見宿舍樓方向又有幾個男生過來了。沈志奇收了相機,招呼了所有人。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郊區的植物園行進。
三月正是花開的時節。
一群人提前兩個站下了車,沿路走去,發現不少頗為賞心悅目的野花野草,可幾乎所有人都叫不上名字來。
“林老師,你看這個!”陳靜溪突然使勁地扯林惜南,驚喜無限。
林惜南正在眺望那半山轟轟烈烈的紫雲英,不捨地挪開眼,順著陳靜溪的手指看過去,看到綠色的草叢裡散落著星星點點的藍白色小花,說:
“那是阿拉伯婆婆納。原產地在西亞和歐洲,中國有她的近親,她後來也搬來中國長住了。如果長在田地裡就是入侵植物了,很難纏。”
說著,林惜南蹲下身子,撥開一朵阿拉伯婆婆納,看到幾朵和櫻花花瓣極為相似略帶藍紫色的藍色小花,十分高興,說:
“靜溪,把相機借我用一下好嗎?”
“怎麼了?這是什麼?”陳靜溪也好奇地蹲下來。
林惜南除錯了一下焦距,對著她們邊拍邊說:
“這是藍繁縷。”
“你很喜歡嗎?”陳靜溪明顯不解。
“……還好。”林惜南想了想,含糊地回了一句。
林惜南站起身,把相機還給陳靜溪,出神地看著那株小花幾秒鐘後,重新抬起頭來,看那漫山紫色。
她想起自家田裡的油菜花了。這個時候,也是這樣轟轟烈烈地開遍整個大地。她小時候就在這樣的陽光中跑過田間小徑,追逐著那一場場的明黃色花雨。
後來上中學的時候,她讀到一篇文章,這樣描寫過那種熱烈:
“要論好看,任何一種單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