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已經換號了吧，我想。
又過了兩天，我的高考分數下來了，家裡和學校都幫我選了幾個志願，最後的決定權在我，我看著一堆學校發呆。
哪個我都不想去。
只因為沒有他。
晚上媽媽催我，&ldo;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你還沒想好嗎？&rdo;
我撅著嘴搖頭，何止沒想好，是根本沒想。
透過窗子，我看見對面空曠的屋子，那裡是程諾的臥室，已經好久沒有人住了。
猶豫了一下，我出去敲響了對面的門，是程諾媽媽給我開的門，看見我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ldo;月丫頭。&rdo;
臉頰有點發熱，我撩了一下頭髮，鼓足底氣先找了點鋪墊，說：&ldo;程奶奶，我的志願明天就截止了，小叔叔不是在x大當教授呢嗎，我想跟他諮詢點問題……&rdo;
程諾媽媽臉色不太好，大概是因為程諾離婚的事病了還沒恢復過來，聽了我的話很爽快的說：&ldo;丫頭，你等著，我給你拿。&rdo;
年紀大了記不住電話，程諾媽媽進屋裡拿出手機返出來，然後開啟通訊錄，遞給我，&ldo;你記上吧。&rdo;
&ldo;謝謝，程奶奶。&rdo;
因為輩分的關係，程奶奶比我媽媽大了不了幾歲，可我還得管她叫奶奶，雖然敢跟程諾開玩笑，執意叫他哥哥，可卻不敢在程諾媽媽這裡放肆。
拿過手機，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電話是程諾以前的，他根本就沒換過。
但是當著程諾媽媽的面，我還是假裝在自己手機了輸入了一遍，然後道了謝，飛快的離開了程諾的家。
這次我決定不發簡訊了，我要打電話給他，親耳聽他的聲音。
這麼多年的時間轉逝，我對他的感情不但沒有消弭，反而愈來愈重，尤其聽到他離婚的訊息之後，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讓自己留有遺憾了。
他就像我用堅硬的外衣包裹下的種子，一直完好的壓在心裡的某一個地方，一旦拆開外衣，水土肥沃，定會勢如破竹。
我走到家附近的一個小廣場，那裡有一個小噴泉，我坐在泉水旁邊的石臺上，拿出手機，不用找通訊錄，就已經自然嫻熟的憑空輸入了他的號碼。
然後抱著手機默默的祈禱了幾句，才顫抖著手指按下了綠圈圈。
隨著電話嘟嘟的響起，我的心又莫名的緊張到了一定地步，感覺自己就像一枚即將要被鼓爆的氣球，甚至風吹的大一點都會破。
對方電話接的很快，就在我的思路一片混亂的時候。
五年不見，男人的聲音更成熟了，似乎還有一點滄桑的意味：&ldo;您好，我是程諾。&rdo;
&ldo;程諾……&rdo;本來就沒想好說什麼，此刻更是一團亂，只叫出他的名字就說不下去了。
程諾頓了一下，驚訝的聲音：&ldo;是苗月嗎？&rdo;
我：&ldo;嗯。&rdo;
&ldo;有事？&rdo;程諾疑惑的聲音，見我沒反應，突然想起點什麼，問道：&ldo;你高考分下來了吧，怎麼樣，報什麼學校了？&rdo;
我：&ldo;……&rdo;
嗓子實在梗的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一刻聽著他禮尚往來似得關懷，莫名奇妙的想哭。
然後我就像受了什麼委屈似得，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這是我第二次為他流淚，第一次是聽見他結婚的訊息。
這次只是迷茫了，不知道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