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安。
“敵軍來了!”有人突然驚叫了起來。
眾人忍不住紛紛抬起頭來朝遠處望去,只見數里之外,煙塵大起,一片烏雲緩緩湧起,然後形成一片黑色的浪濤,又逐漸幻化出千軍萬馬,緩緩的向博陵渡口湧來。
張飛的環眼瞪得更圓了:“他孃的,賊軍怎會如此之快退來,難道是簡雍那廝走漏了風聲,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準備迎戰,弓弩手準備放箭!”、
隨著一陣弓弦和弩臂的響聲,一枝枝羽箭瞄準了前方,箭頭閃著森寒的光芒。
迎面的敵軍越奔越近,眼看距離河灘只有數百步了,領軍的郝昭突然勒住了馬腳。
郝昭遊目前望,只見一片浩瀚的河灘沐浴薄薄的晨曦裡,河灘上長滿了茂密的蘆葦叢,濃密的蘆葦叢晨風中輕輕搖擺,一切都顯得如此地寧謐和祥和,不過長年征戰形成的直覺卻分明提醒郝昭,蘆葦叢中有殺氣!
“籲~~”
郝昭喝住戰馬,霍然高舉右臂,身後跟進的諸將慌忙也跟著喝阻戰馬,早有傳令兵將郝昭的軍令流水般傳達下去,亂哄哄往前開進的解憂軍便逐漸減緩速度,終於停在了河灘前面六七百步之外。
郝昭手搭涼棚,目測了一下距離之後,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高聲喊道:“槍盾兵出列!”
呵~
隨著一陣響亮的響應聲,數千手持鐵盾和長槍的解憂軍轟然而出,整齊的排列在軍陣前列。
緊接著往後是普通刀兵,再往後則是數千手持神臂弩的駑箭手,而軍中僅有的一千騎兵則分為兩隊,護住左右兩翼,且隨時準備發起衝襲。
佇列排列整齊之後,郝昭這才一聲令下:“緩步前進,保持佇列,擾亂隊形者斬!”
隨著軍令傳遞下去,兩萬人的大軍邁著整齊而緩慢的腳步,逐步向蘆葦蕩前推進,那一片片如雲的繡旗和如林的刀戟鋪天蓋地而來,殺氣騰騰,給蘆葦叢中的荊州軍形成了極大的威壓。
“將軍,賊軍似乎已發現了我們!”張飛身邊一名軍司馬急聲道。
張飛冷哼一聲道:“不怕,待得敵軍入了射程之內,先用亂箭射之,本將再率軍突入其中軍,取了他們的主將之首級,則賊軍自敗。”
他的那雙環眼,早已鎖定了大旗之下的郝昭,意欲憑藉個人武勇強行衝陣殺之,這或許是荊州軍唯一的機會。
燕軍越來越近,隊形卻保持得整齊有序、一絲不苟,使得身經百戰的張飛的虎目中不禁露出欽佩的神色,心中暗道:“想不到白兒麾下果然良將如雲,此人年紀不大,又無甚名氣,尚能治軍如此嚴整,看來非殺此人不可!”
因為當年的一段情誼,縱然是兵戎相見,他依舊沒有改變對公孫白的稱唿,不像劉備動不動便是“公孫小兒”、“公孫賊”的喊。而且他不知道的是,就是他對面的這員籍籍無名的小將,在史上憑藉數千兵馬足足阻擋諸葛亮的二十萬北伐軍數月之久,使得諸葛亮灰熘熘的退回漢中之地。
四百步!
三百步!
兩百五十步!
……
眼看敵軍越來越近,眾荊州軍也越來越緊張,尤其是那些弓弩手,更是高舉著弓弩,將箭頭瞄準了敵軍,只待張飛一聲令下,便要激…射而出。而他們的主將張飛,更是將丈**曲蛇矛攥得緊緊的,隨時準備一躍而起,縱馬衝入燕軍,擊殺郝昭。
然而令他們極其失望的一幕出現了,迎面洶湧而來的燕軍,竟然在蘆葦蕩前兩百五十步外停了下來。
“他孃的搞什麼鬼?”張飛濃眉蹙起,低聲罵道。
為了隱蔽蹤跡,蘆葦蕩前的十餘步內是沒有伏兵的,這樣即便是最前列的弩兵也距離敵軍達兩百六十多步,不要說弓箭,即便是他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