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了一下,隱隱約約地畫出了一隻鴻雁的模樣。這是歸鴻門的暗記,如果老者與歸鴻門的顧三爺有什麼關係,或許能夠看出這個圖案的意思。反過來,如果老者看不出來,李愚再說什麼廢話也不必要了。
老者順著李愚的目光向地上看去,看到李愚腳尖劃出的痕跡,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抬起頭,重新端詳了李愚一陣,然後低聲地說道:“你跟我來吧。”
說罷,他抬腿便走,李愚也是藝高人膽大,見此情形,毫不遲疑地跟著老者走去。老者走得很慢,看起來像是悠然自得的樣子。李愚知道規矩,只是跟在老者身後兩步遠的地方,並不上前與老者多說什麼,讓外人看去,就像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一般。
沿著街走了一段,老者折進了一條小巷,李愚也跟了進去。又往前走了幾步,迎面有一幢三層的小樓,樓門外掛著一個燈箱,上面寫著“有緣酒店”的字樣。
有緣酒店是雲江省的一家連鎖快捷酒店,在渝海也有好幾家分店,李愚是曾經見過的。見老者頭也不抬地進了酒店,李愚緊緊跟上,走進了酒店的大堂。
這是一家由過去的筒子樓改造而成的經濟型酒店,大堂的面積不大,除去櫃檯之外,也就剩下20來平米的樣子。櫃檯對面靠牆擺著一圈沙發,這是供辦理入住手續的顧客臨時歇腳用的。也不知道是酒店的生意不好,還是這會正好碰上個空當,大堂裡除了一名服務員睡眼朦朧地坐在櫃頭後面發呆之外,並沒有其他閒人。
“年輕人,請坐吧。”
老者領著李愚走到那圈沙發旁邊,自己先一屁股坐下,又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沙發,對李愚說道。
李愚道了聲謝,在沙發上坐下,正欲張嘴向老者詢問什麼,卻見老者的目光轉向了他處,明顯是不想和他對話的樣子。李愚順著老者的眼神,把目光投向對面牆上的一幅畫,不由得便是心中一凜,只見那幅畫的畫風平平,不像什麼名畫,畫上是一片茫茫無際的蘆葦蕩,半空中有一隻孤雁飛過,那孤雁的頭微微迴轉,正是“北雁南歸”的暗記。
“此畫如何?”老者微笑著發問道。
“果然是好畫。”李愚應道。
“好在何處?”
“天清一雁遠。”
“飛鴻踏雪遲。”
“燕歌猶未斷。”
“塞鴻展翅飛。”
對完四句切口,老者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他站起身,向李愚做了個手勢,說道:“年輕人,你隨我來。”
李愚跟著老者走進了一間裝修頗為考究的客房,老者招呼李愚坐下,然後小心地關上門,回過頭來,用驚異的口吻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些規矩?”
“歸鴻門滄目舵弟子李愚,拜見前輩。”李愚向老者拱手,行了個晚輩禮。沒辦法,年齡是他的硬傷,他也習慣於以晚輩自居了。
“淇化陳益林。”那老者自我介紹道,“你要找的顧三爺,是我的岳父,他老人家30年前就已經故去了,我是他唯一的傳人。”
“原來如此。”李愚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難怪他打聽姓顧的人沒有什麼結果,原來顧三的傳人是他的女婿,並不姓顧。
“滄目舵?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樣一個分舵?”陳益林好奇地問道。
“晚輩自幼一直生活在滄目山中,我師傅是一位道人,他說我們這一支便是歸鴻門的滄目舵,不過他是滄目舵唯一的傳人,我則是我師傅唯一的弟子。”李愚說道。
“難怪。”陳益林接受了李愚的解釋,不管怎麼說,李愚知道歸鴻門的接頭暗號,還會畫歸鴻門的暗記,至少就可以說明他與歸鴻門淵源不淺了。
“顧三爺的事情,也是你師傅跟你說的嗎?”陳益林又問道,“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