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猗摟了謝長生一會,又突然低下頭,將鼻尖貼在謝長生毛茸茸的發頂。
輕輕嗅著。
謝長生上下左右地揮舞著雙手以示抗拒:“不要在我頭頂擦鼻涕!!!”
顧緋猗:“……”
他被謝長生離譜的想法氣笑,剛要說什麼,卻聽門外傳來馮旺的聲音。
“爺,該去養心殿了。”
顧緋猗輕嘖一聲。
除夕將至,宮裡照例要舉辦家宴宮宴,還要祭天祭祖。
老皇帝自然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他來做,按理說昨日就該完成的,可因那可汗的事情耽誤了一些事情。
這就導致現在仍有諸事細節等著他與六部商議,奏摺也還剩一摞小山。
顧緋猗慢吞吞地鬆開謝長生,下一瞬只覺懷裡一空。
再去看謝長生,他已重新蹲回到地上,伸手撿起他最開始時扔在地上的那朵紅梅,嘟囔:“梅花……梅花怎麼說的來著?哦,noflower,天吶,我是天才。”
顧緋猗拿過自己的披風,穿戴好後朝門口走,謝長生則已經躺在地上一邊大笑一邊打滾:“少小離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雄雌!……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顧緋猗:“……”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還有,小傻子見到他要走,就這麼開心?
他揚了揚眉,突然調轉腳步:“小殿下和咱家一起去。”
謝長生在地上打滾的動作突然一僵。
他眨眨眼,突然假模假樣地嘆口氣:“啊,唉!你都這麼大了,要學會獨立,不要黏人。”
黏人?
他?
顧緋猗勾著唇輕飄飄地笑,也不說話,只是回身拿過謝長生的大氅,強硬地把謝長生從地上拽起來,給他穿好,又硬拉著他和自己出了門。
謝長生一來到室外,頓覺寒冷。
他下意識就想鑽回燃著炭火的室內,卻被顧緋猗拉住手腕,踉踉蹌蹌地帶著往前走。
謝長生那叫一個氣——他又不上班,顧緋猗非折騰他幹嘛啊?
他惡向膽邊生,索性直接跳到顧緋猗背上:“揹我!”
跟在後面不遠處的馮旺和其他侍從嚇了一跳,紛紛上前幾步想要制止謝長生的動作。
顧緋猗揚了揚眉,用眼神止住馮旺等人,反手摟住謝長生的腿,把他向上拖了拖。
謝長生嘿嘿傻笑著:“我給你拔白頭髮吧。”
顧緋猗道:“咱家沒有白髮。”
“哦,”謝長生道:“那我給你拔黑頭髮吧。”
顧緋猗:“……”
他沒什麼波瀾起伏的柔軟聲音從前面傳來:“小殿下大可以試試。”
謝長生佯裝聽不懂他的威脅,傻笑:“試試就逝世。”
說著,謝長生真的伸出兩根手指去撥弄顧緋猗的發頂。
只是他還沒挑選好目標,拖在他腿根處的那兩隻大手卻猛地用力收緊。
謝長生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忙鬆開手:“我不拔了!我不拔了!也不要你背了!”
他說著就想從顧緋猗背上跳下來,可顧緋猗卻不肯放他。
握著他腿根的兩隻手反而更用力了。
謝長生漸漸地開始感覺到疼痛,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腿根處的肉被擠壓在顧緋猗的指縫間。
他疼得開始輕輕吸氣:“疼!疼疼疼疼疼!”
顧緋猗恍然回神。
他鬆開無意識加重的手指,腦海裡不知怎麼就想起自己剛進宮時聽到的一段話。
那是個小宮婢,在和另一位宮婢抱怨:“我每次犯錯,小盛子都要把我綁起來折騰,每每我疼得哭成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