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天起專找車床加工作坊。”
張娟說:“要是這樣,我有個遠房表哥倒是開車床加工鋪的,在環城路上,平時也沒什麼來往,就是逢到過年來家裡看看我父母。”
方迪說:“好啊,那我先謝謝啦,明天你帶我們去。”
張娟說:“明天不行,我得先聯絡,看這邊是幹什麼活兒,那邊能不能幹?得八字有一撇了你們再過去。這是給迪子幫忙,得慎重點,別巴結不成還惹了一身臊。”
方迪說:“我招你惹你了?”
張娟笑笑說:“你看,實話不中聽,可俺還就會說實話。”
孫瑤說:“你抓緊點,趁我現在有空能開車陪迪子跑跑。北京這麼大,這開車跑了幾天都累得不輕,她要打的一家一家跑就更不方便了。”
張娟說:“明白,我抓緊辦。”
方迪說:“先吃飯吧,回頭再跟娟兒細說。大家聚會,別讓我攪得跑題了。”
董麗說:“不會,同學聚會就是為了聯絡感情,沒個幫襯還叫啥感情?”
一輛黑色轎車在北京的一條環城路上疾駛,公路兩邊的大片田野還殘留著白雪,窗外天寒地凍,車內卻是暖融融的,孫瑤駕車,方迪坐在副駕駛,張娟坐在後面,一路有說有笑朝張娟表哥的車床加工作坊駛去。
車子在路邊的一座院子門前停下,在院子外面就能聽見裡面傳出的機器聲音,院子的大門關著,只開了一扇小門,院門右側掛了一塊牌子:衛東車床加工。
方迪三人下車,張娟領著她們走進院子,院子裡堆放著一些鋼管、角鐵等材料和一堆堆加工後的廢料,幾個紅磚砌成的圓形小花壇裡種著一叢叢細長的竹子。來到加工車間,車間裡擺著幾臺車床、銑床和線切割機等機器裝置,每臺機器旁都有工人在幹活,噪音很大。
張娟衝著一個穿工作服棉衣的人大聲喊:“東哥。”
被叫“東哥”的人不到四十歲,留著平頭,胖胖的,一副憨厚朴實的面相,正全神貫注地加工一個小零件,見張娟她們來了,停掉機器,說:“來了?”
張娟介紹說:“這就是我表哥,雷衛東。這是我同學,方迪和孫瑤。”
方迪寒暄道:“東哥!”上前握手。
雷衛東伸開雙手說:“不了,我手上全是油。到辦公室吧,那屋暖和點。”
辦公室是緊鄰院門的一間房子,裡面有些雜亂,靠牆並排放著兩個檔案櫃,兩張辦公桌面對面地放著,上面東一探紙西一個茶杯和電話等東西零零散散地擺滿了桌子,兩張單人沙發中間有一個木製小茶几,顯然是招待客人的。房間裡比外面暖和多了,一隻煤球爐上面正燒著熱水,支得老高的煙囪伸向屋外。
雷衛東把客人帶進辦公室,說了聲:“你們坐,我先去洗洗手。”然後走到牆角的自來水龍頭,從水池旁邊抓了一把用鹼面和鋸末摻在一起的東西洗手。
張娟讓方迪和孫瑤坐沙發,自己從辦公桌旁搬來兩把椅子。孫瑤堅持也坐椅子,好把另一個沙發位置空出來,方便雷衛東與方迪面對面談事情。
茶几上也堆滿了東西,除了一隻塞滿菸頭汙穢不堪的大煙缸和一張不知是從什麼畫報上撕下來的打火機彩頁,剩下的全是不鏽鋼打火機的零件,大部分都是半成品毛坯,只有兩隻像是加工好的,因為機身已經拋光了,明晃晃閃著不鏽鋼材質的光亮。
方迪拿起一隻打火機,沉甸甸的,手感滑潤,只是冬天太冷了,冰得厲害。她推開嚴絲合縫的上蓋,聽到一聲柔和的鋼響,手感舒服極了。打了一下火石,居然著了,是一隻完全能用的打火機。於是問:“東哥,這打火機是你做的?”
雷衛東點點頭回答:“嗯。”然後堅持讓孫瑤女士坐沙發,自己坐硬椅子。
方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