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華,還有一個姓孔,叫什麼卻不得而知了。兩位妃子被拉上來的時候身上的胭脂蹭在井壁上,流傳了千年,而後打上來的井水都是微泛著紅色的,用帛來擦拭井欄石壁都能擦拭出一種淡淡的胭脂痕跡,於是這樣名氣就漸漸地傳誦了開來。當然這只是野史,一個以胭脂井為核心編織的故事真實性有多大還有待商榷,不過有一點到是可以肯定的,這胭脂井跟那位亡國皇帝的確有些淵源。”趙虎臣平靜道。
胭脂眨巴著眼睛,認真地聽,聽完之後就趴在井口上望著漆黑的井內,像是穿透了歷史望見了黑暗中那屈辱的皇帝被人蠻橫拉上胭脂井的一幕。
亭外便是蕭蕭瑟瑟的細雨,雖然呆在亭內但還是能夠感覺到外頭觸手可及的溼潤和涼意,那些煙雨朦朧的霧氣隨著雨滴的濺射輕輕地在褲腳邊鋪設開來,不須說,這潮潮溼溼的天氣本身便是一番難得的美景。
忽然,一聲清脆空靈的梵唱聲從耳畔傳來,聲線細膩,帶著未曾發育的稚嫩童聲,格外有一番清脆的空靈美感,在這煙雨朦朧的江南方寸一地婉轉如鳥鳴又如佛笑,鍾樂齊鳴。
那梵唱是趙虎臣手邊的胭脂唱出來的,咬字繁雜晦澀吐字清晰卻很難聽明白,字字句句圓潤自如,即便不懂是什麼意思,但語調抑揚有道自然而然地能讓旁聽的人產生一種共鳴和蕩氣迴腸,外頭是沙沙的煙雨成了最好的伴奏,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務此時卻像是應運而生的雙胎一樣和諧而充滿一種音律的美感。
良久,一曲唱畢,回味悠長。
“叔叔,好聽嗎?”胭脂期待地望著趙虎臣。
“好聽。”趙虎臣點頭由衷道。
得到了兩個字就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嘉獎一樣,胭脂會心一笑,輕輕說,“這是師父教我唱的,叔叔想聽這首飛鳥完整的漢語歌詞嗎?”
“想。”趙虎臣道。
“命如花果熟常恐會零落已生皆有苦
熟能致不死從初樂愛慾依yin入胎影,
受形命如電晝夜流難止是身為死物,
精神無形法作令死復生罪福不敗亡,
終始非一世從痴愛長久自此受苦樂,
身死神不喪生者無不死有命皆無常,
眾生墮有數一切皆有為一切諸世間,
無有不老死眾生是常法生生皆歸死,
隨其所造業罪福有果報惡業墮地獄,
善業生天上唸佛生淨土得無漏涅槃,
坐亦禪行亦禪,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
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體自然。”胭脂換了一種更加平穩和緩和的語調緩緩道來,像是在敘述一個古老而悽美的故事,並不是單純地念,而是以一種半唱半唸的方式吐字,之前是梵文而後是中文,吐字便了喻意卻並沒有因此而改變。
“師父說這是布達拉宮下面一個聽了一輩子的佛經的老嫗作的,她不識一個字更是沒有學過半點音律,但這的的確確是她作的。”胭脂認真道。
“耳濡目染吧,燈絨在佛前聽佛五百年尚且能得到,更何況是人,日日夜夜在布達拉宮腳下聆聽佛經相比就是草木都帶著些許佛氣了。”趙虎臣摸摸胭脂腦袋,笑道,這歌詞叫送別偈,趙虎臣的印象深刻,前十六句出自法句經後十四句出自四分律,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覺得這寥寥一百九十字美到了一種境界,字字珠璣,字字都值得回味,很大程度上他對佛家的興趣也是從這一百九十個字開始的。
“好有慧根的孩子。”聲音蒼老而不沙啞,帶著些許的冷冷清清,出自一個老年女人之口。
老年女人青衣粗布,帶著一頭長髮,面容姣好,光潔而自然,一身像是僧袍的粗布,手上帶著一串佛珠,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