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淡淡道。她很少接別人遞過來的煙,男人的就更少了,這個規矩連楊霆也不例外。
“聯絡過幾個能接觸到警備區裡頭的人,但大多都是一無所知,這事情,還是透著蹊蹺。”楊霆微微眯起眼睛,玩味道。
“本來就是忌憚到張家在,也不至於都統一口徑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而且張家也沒那麼大的能量,這裡頭有幾個都是吃軟不吃硬未必就把張家當個東西看的主,不過我也不敢確定,畢竟在警備區裡頭我沒手也沒眼睛,這一塊從來就是我薄弱的地方。”楊霆補充道。
“地方上去查過沒?”蘇媚娘啞然,問。
“市局今天的確是接到了警備區政治部那邊的報備,不過是政治部直接過來人說明的,查了軍官證,軍車車牌,命令也的確沒問題,這種事情地方公安局向來比較忌諱,所以沒多說什麼就同意了,對方也不過是來走個過場,過一過程式,所以沒多少可以利用的資訊。”楊霆平靜道,這一句棋猝不及防地擺在他的面前的確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只是還遠談不上手忙腳亂的地步,這麼多年的沉浮跌宕下來了,定力兩個字到是被楊霆修煉得爐火純青。
該考慮的環節都考慮到,只是這盤瀰漫著血腥味的棋局顯然是張家精心準備過的,處處都是暗著處處都是歹意,最棘手的是張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吃掉他這個下棋的人,而是要吃掉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枚子。
“這件事情,用蠻勁行不通,也不現實。最可行的辦法就是從上面直接給警備區壓力,讓他們那邊給出一個交代來,最起碼也要爭取到走正常的程式,絕對不能讓張家隻手遮天把人給殺在了警備區裡頭。”蘇媚娘輕輕嘆息,她這半個局外人半個局內人又何嘗看不明白這一盤的撲朔迷離呢,她同樣也清楚這趟渾水不好混,但已經有半個身子踩進了水裡,出來是不難,可沒半點關係不沾半點因果地置身事外,已經是不可能。
楊霆沒說話,蘇媚娘說的辦法並不難想,他之前也不是沒考慮過,只是說來簡單,做到卻難,要從上面給警備區壓力就要打通燕京軍區那邊的關係,這節骨眼上,哪裡來那麼多時間讓他去打通關節?
楊霆再厲害,也沒有牛到一個電話能指揮得動燕京軍區的地步。
“有沒有想過再走一走之前和張家出事的時候開口幫忙的那位老人的關係?”蘇媚娘緩緩道。不急躁也不輕浮的語速讓她的聲線有一種奇異的魅力,商場上人們習慣把這叫做談判心理學,從說話到眼神再到坐姿,乃至於一個手勢的變化都可能會改變你整個人在別人眼中的印象,乍一看覺得這事邪乎,但的確是事實,蘇媚娘這種早就習慣了把隱藏和偽裝當成本能的女人的確在任何時候都沒有失措的理由,此時坐在楊霆的對面,她的心情的確糟糕,但依然保持了一份雍容的她也沒有露出多少焦躁的心態。
警備區裡頭,還是那間房間。
黑燈瞎火的沒開燈,本來這件事情就見不得光,張聽濤恨不得找個地下掩體把趙虎臣給扔進裡頭去,在這間房間開燈就更是一件奢侈得很的事情。
房間裡張聽濤和梁兵戟他們還沒來,趙虎臣從醒來之後就保持著靠坐牆壁的姿態坐在和大門形成一條直線的對角,昏過去之前曾經有那麼短暫的意識是提醒自己恐怕就要折損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時的他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醒過來,在醒過來的那一霎他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到了地府黃泉路,如果是的話到也能安慰安慰他,起碼有個爺爺先一步來了這裡,就算是拋卻了一身還沒有完全被抓在手心的榮華跟富貴,但有爺爺在,那些也就都無所謂了。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楊采薇,還有靈氣盎然的胭脂。
眼睛睜開的一瞬間,趙虎臣想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有趙家村,有爺爺,有師父,有師孃,有楊采薇,有胭脂,甚至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