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做作地露出很親民的姿態跟劉勝章他們玩和藹可親那一套,別說趙虎臣,就是他們自己都會不自在,他也沒有板著臉故作高深,否則他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食堂了,其實之所以跟這些中層領導一起吃飯他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隨便一頓飯而已沒有深刻到要從這裡面折射出多少資訊的地步也不膚淺,看一看眾生百態的意思是有一些,不過他手邊厚厚一疊的材料就已經讓他達到目的,剩下的再多說多做就有畫蛇添足的嫌疑,他打小就不會做回報小於付出的事情,那是爺爺的棍棒下面養成的習慣。
趙虎臣一直都覺得一家公司,一個團體的領導人固然可以是很親民很和善的那種,就像是電視裡天天跟這個農民握手和那個大媽相談甚歡的領導們,但說白了這都是表演,一種能夠往自己身上套光環的輔助表演,能力不達標再怎麼表演始終都只是一個化妝的小丑,作為決策者有時候的確不太適合太過於溫和,該下手時就下手,趙虎臣覺得這句話就挺有道理,所以從很早的時候他就開始被外力強行塑造出一種思維定式,分清角色的屬性,就像是和掏糞工握手之後的領導還是領導,掏糞工還是掏糞工,而決策者就應該有一份作為決策者的果決和令人敬畏的氣場,員工就要有一個員工的樣子,這不能逾越。
十多分鐘,趙虎臣放下碗筷,同桌跟小媳婦一樣委屈的幾個男人果斷扒乾淨飯碗裡的最後一點食物,正襟危坐。
趙虎臣掏出煙盒,自己點了一根,然後一人一根丟了過去,劉勝章幾個人都有些受寵若驚接過,放在嘴裡點上。
“飯後一支菸快活似神仙啊。”趙虎臣笑著吐出一口煙霧,見或遠或近幾十號人都有意無意地看著他這邊,愜意道。
劉勝章連忙應是。
“你們不用太拘謹,其實時間久了你們就會知道我挺隨和,也挺好說話。”趙虎臣淡淡地說了一句,見幾個老油條都打著哈哈,沒功夫跟他們廢話直接就切入了主題,“老劉啊,我打算成立一個部門,主要就是負責對公司旗下的幾個大商場日常工作進行監督,本來公司裡這樣職權的部門也有,但我並不滿意他們的工作,所以打算全撤銷把權力整合一下另外成立一個全新的部門,不過這個部門職權大位置也敏感,需要一個瞭解公司情況的老人來坐鎮,你看看誰合適?”
劉勝章幾人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這位從進入食堂後就沒談公事的董事長會忽然對他們幾個在公司裡並不起眼的蝦兵蟹將扔出這個大炸彈。
劉勝章是人精,什麼時候該出頭什麼時候該閉嘴的道理爛熟於胸,否則他也不可能在派系林立的永珹裡面爬到中層管理的位置,他可是要背景沒背景要能力沒能力的正宗草根派,要真說有什麼,無非也就是一個眼光獨到,站隊從來都沒有站錯過,主子失勢的時候老老實實地夾著尾巴做人,主子得勢的時候也絕對不耀武揚威,老老實實地幹自己該乾的事情拿自己該拿的薪水,這份老實巴交沒多大野心的性子讓他安安穩穩地進入了那些裙帶戶們的視線才有瞭如今的位置,按理來說這樣大的事情肯定不至於跟他這個中層幹部“商量”,但既然話問到了跟前劉勝章當然不敢亂打馬虎眼,琢磨了琢磨斟酌了斟酌,劉勝章猶豫好一會才小心翼翼道,“我看公司裡有能力的人不少,但以前我的工作跟這方面沒什麼關係,也不瞭解這個監督管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沒什麼發言權啊,要是董事長覺得有必要的話我回去仔細琢磨琢磨?”
這個太極的功夫不算高深,也完全稱不上圓潤,但好歹該做的禮數是做足了。
趙虎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劉勝章心裡就更沒底,暗暗叫苦,早就知道這頓飯不是那麼好吃的。
“現在公司里人心不穩,我也不需要那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只要能把握好那個度,不至於讓人心渙散就好,我看這一點你就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