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的地方,有的只是一條條一道道的傷痕,舊傷痕只剩下了一條疤痕,而還有無數的新傷覆蓋在上面,這個人的後背幾乎就是由傷疤所覆蓋起來的。
蒼涼,悲壯。
趙虎臣並不魁梧的後背令所有人的心口都如同被一記重錘狠狠地鑿了一下,張少傑的表哥眼角抽搐,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戰友,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還好,命還在。
在幾分鐘之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擔心自己的戰友的生命,也根本想不到表弟所謂的一個農民工竟然強大到這地步,硬抗六個人的攻擊還瞬間瓦解了一名偵查精英的戰鬥力。
趙虎臣雙拳緊握,一雙眼中佈滿層層疊疊的殺氣,這個前一秒還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此時竟然能夠給人神魔一般恐怖的氣勢。
腦袋上包紮著一圈紗布,張少傑忽然意識到了自己似乎踢到一塊鐵板,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想要退後一步但卻靠在了房車上,退無可退的錯覺讓張少傑的瞳孔中漫出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他現在只能祈禱,祈禱表哥可以解決掉這個非人的變態。
輕輕放下雜誌,雪墨淡淡地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她的話也打斷了蔣思思看似熱情楊采薇卻漫不經心的對話。
楊采薇趁機站起來,道:“那我也去下洗手間吧。”
蔣思思微笑著點點頭,端起紅酒喝了一口,雍容。
兩人一走,一旁一直都沒說話只是低著頭擺弄手機的周柒柒抬起頭來,猶豫道:“思思,我還是覺得不妥。”
蔣思思看了這位不爭氣的好友一眼,道:“剛才好幾次你差點露陷,不是說了嘛,沒必要那麼大的心理負擔,就算是到時候真相浮出來我也會去抗,畢竟未來我和采薇是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我們不是在做壞事,你不用那麼緊張。”
洗手間,楊采薇和雪墨一路無語,一進洗手間,楊采薇就失魂落魄地站在寬大的鏡子面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雪墨站在化妝鏡前,隨意地補了一下妝,看了一眼鏡子裡神情失落的楊采薇,淡淡道:“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你也看出來了啊?”楊采薇搖搖頭,開啟水龍頭用雙手捧起水敷了一把臉,道。
“只要是人都看得出來了。”雪墨道。
“我總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很不踏實。”楊采薇眉頭皺的更深。
“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楊采薇忽然轉頭,盯著雪墨,一字一頓。
雪墨補妝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楊采薇。
“不要告訴我沒有。”楊采薇的語氣越發肯定,同時也焦急起來。
“剛才,張少傑在,他叫了他表哥和另外幾個人,都是警備區裡一等一的好手,就等你來,張少傑就走了。”雪墨嘆了一口氣,還未說完,臉色大變的楊采薇就已經衝了出去。
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楊采薇從未真切地感受過什麼叫做恐懼,就算是媽媽忽然說要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恐懼過,不斷地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但胸腔中的恐懼卻如同一隻猛獸一樣要破體而出,死死地抿著發白的嘴唇,楊采薇衝到酒店樓下開啟車門發動車子,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正在開會的楊霆手機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他開會的時候根本沒人敢打擾他,而他的手機也設定過在這種時候只有一個號碼能夠打得進來,示意一批面面相覷的公司高管自己繼續下面的話題楊霆拿出手機走出會議室。
楊采薇聽到楊霆的聲音時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早就聚集在眼眶中的眼淚也洶湧而出,酸澀的鼻子讓她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楊霆一聽見自己女兒的哭聲心頭就一緊,一股無法言語的怒火讓楊霆的表情瞬間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