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沒邁開幾步,身後的棚門忽然被人大力開啟關上,有人擁了上來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於是冰雪頓時都被阻隔開,溫暖得如同另一個世界。
天氣寒冷,兩個人一時都沒說話,氣氛靜謐極了。
落進男人熟悉而滾燙的懷中,還是陶湘忍不住先扁了扁嘴:「剛才你怎麼不出來?不想見我?」
如果真不想見她,他也就不會急急忙忙奔出來了。
顧同志避而不答,轉而伸手握住陶湘垂在身側的雙手:「冷不冷?」
待在室外而冰冷的手很快被捂得溫暖起來,陶湘撓了撓顧同志掌心的軟肉:「不冷了。」
心情因男人看重自己的態度有所轉圜,陶湘轉了個身,滿懷歉意地面對著顧同志軟軟說道:「今晚來是有個事要告訴你,我明天就得回城了……」
「……想換些全國糧票好帶回去,因為比較突然,正好隔壁王崗屯的拖拉機手有門路,就找他幫了個忙。」陶湘簡單將王毅軍的事一帶而過,算是解釋了傍晚跟對方見面的原由,怕顧同志繼續誤會。
「嗯,所以……」顧同志低聲應了一聲,抬手整了整陶湘被風吹亂的鬢髮,「怎麼就要突然回去了?」
聽聞問話,陶湘一時怔愣住,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二來也是詫異原來男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王毅軍身上。
「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敏銳察覺到陶湘的遲疑,顧同志垂下眸子開始正視她的雙眼。
面對與男人的視線交匯,陶湘下意識移開目光,不敢碰觸。
原身的身世真相還沒有解開,她究竟是烈士父母的親生子女,還是陶家叔嬸狸貓換太子的產物,這些都要回到南方去才能調查清楚。
陶湘很清楚未來即將有一場硬仗要打,萬一是後者,則很大可能會對她未來的生活不利,這個時候不該再牽扯到顧同志,讓他為自己擔心了,左右還得等結果出來以後再說。
想到這裡,陶湘將頭重重埋進顧同志的胸膛,話題避開了屬於自己的重點:「其實是家裡面叔叔嬸嬸他們好像身體不大好,我不太放心,想回去看看……」
「長輩們生病了?」顧同志的聲音透過胸腔震動傳遞出來。
陶湘被震得酥酥麻麻,更是緊貼著捨不得離開:「得回去了才能知道……信裡又什麼都不跟我說……」
「他們也是為你好,報喜不報憂,不想你擔憂,你不也這樣?」顧同志親了親陶湘的頭頂,繼而牽著手拉開兩人的距離。
男人很少有主動的親密舉止,陶湘還來不及為此欣喜,面前便一空。
她有些疑惑:「幹什麼去?」
顧同志領著陶湘,徑直往牛棚另一邊新搭的空茅屋走:「等我一會就好,也沒什麼能幫你的,給你做些常用的內服外敷藥帶回去。」
牛棚實在太小,除了祖孫兩人住,一些越漸增加的草藥曬籩實在擺不下,顧同志便又重搭了間棚子專門擺放晾曬陰乾好的半成草藥。
男人的語氣看似正常,但陶湘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醋味。
她心口一甜,上前了兩步勾住顧同志的臂彎:「那我就替我家叔叔嬸嬸謝謝我們顧同志了!」
許是那聲「我們」取悅了顧景恩,男人的明天唇角微微翹起,目光宛若盛載著和煦的日光:「明天就不送你了,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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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拖著一個鐵皮箱的陶湘跟著屯裡的知青們一道等在屯口,準備坐王崗屯的拖拉機去往火車站。
她有文藝團另外開具的介紹信,不用走旮沓屯的名額,這使得其他知青們知道後都大為驚嘆了一番,可偏偏陶湘又不好解釋個中緣由,只好尷尬勉強地應著。
更為尷尬的是,許是陶湘這段時間在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