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你和薇兒先回去吧。”
“是,老爺。”周姨娘見慕容老爺走了,從花園中穿過,進了月洞門再往前走樓閣宛然,便是後院。這還是二進,東跨院住的是老太爺和老夫人,西跨院住的是大夫人和大小姐。隔了個池塘往北就是三進了,周姨娘住在西北角的雲閣。幾位小姐都住四進裡了。
此時正值夏末,天氣不冷不熱的,池塘裡的荷花雖開著,但已現敗像,慕容薇盯著那荷花,忽然說:“這荷花都要敗了呢,真可惜。”就像有些人一樣,自她來了,註定要開敗了。
周姨娘不明白她的心思,感慨地說道:“是啊,留得殘荷聽雨聲……”
慕容薇搖頭,這孃親也是,都這會子了還悲春傷秋的:“娘,我——”
“你這丫頭。”她連忙捂住慕容薇的嘴,“可別再喊娘了,若是被人聽到……”說到此處也是悲從中來,眼圈紅了。
哪個母親不願聽兒女喊聲母親,偏偏她是個妾,沒資格讓女兒喊娘,只能喊姨娘。
周姨娘原也是官家千金,只是父親犯了事被處死,家也被抄了,母親帶著她兄妹幾個處境艱難,適逢落難,當時正是慕容端看中了她,為了家人周姨娘這才做了妾的。
後來她幾個兄弟倒還爭氣,有慕容端鋪路,有的考上進士做了官,有的做生意,都過得不錯,只是都覺得愧對妹子,常常自家中送錢送物與她,慕容端別看家中也有些個妾,最寵愛還是她。
以她孃家現在的身份,她做個妾的確是委屈了,雖說是慕容家的妾,但也是妾,心裡平日就難受得緊了。
慕容薇嘆了口氣,“您回頭查查身邊人吧。住在相國寺的都是身邊的貼身丫頭婆子,怕是有那心思不正的。”
做妾都不可能?
周姨娘點頭,她雖不怎麼理事,但卻不傻,此刻也是心中暗恨。“你說的是,這樣害我們母女,可留不得。若害我倒罷了,可他們不該打我女兒的主意!”
這會子她臉上一派陰沉,不見了平日的嬌弱和輕愁,一心想著如何保護女兒。
為母則強,女人總是這樣,為孩子什麼都能做。
“喲,這不是周妹妹嗎?這就從相國寺回來了?”前面迎面走來一對兒母女,跟著不少丫鬟老媽子,好似在散步。
那婦人身形窈窕,膚色微黑,卻不掩秀色,容貌倒是不差,身上穿著湖綠鑲銀邊兒的花蝶褙子,銀白的對襟比甲,下身是淺紅八幅月華裙,遙遙走來,倒是風情無限,只可惜臉上的神情尖酸了些,頗有些煞風景。
再看一旁那少女,年紀與慕容薇相仿,一身鵝黃的衣裙襯得面容嬌俏,顯得很是可愛,此刻嘴角也帶著些怪異的笑容。
慕容薇知道這就是三姨娘方氏和四姑娘慕容婉兒,一向跟自己母親不怎麼對付。方氏原是大夫人身邊的陪嫁丫鬟,後來因慕容老爺要娶周姨娘,大夫人便特意把方氏給了老爺,先是做通房,後來生了二少爺,升了位份做妾。又生了四姑娘婉兒。這一對母女平日裡可是最巴著大夫人的,尤其慕容婉兒更是大小姐的跟屁蟲。
慕容薇眸光閃動,這兩人表情很奇怪,莫非他們從大夫人處知道了些什麼風聲?
“嗯,才剛回來。”周姨娘似有些不喜,不想與她多說。
可惜人家卻不想放過她,這不,拉著周姨娘,笑道:“妹妹怎麼自己個就回來了,也沒跟丫鬟跟著,可是出了什麼事嗎?”看那眼神放綠光,像是恨不得證實什麼事。
“是呀,三姐你不是病了麼,可有趣了,大姐還跟我說,若是你還尋死覓活的,不如與風少說了,給他做個……哎呀,羞死個人了。”慕容婉兒掩面一副羞臊欲絕的樣子:“也不知道今日後還會不會……”
慕容薇面色冷了下來,這兩人絕對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