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便有通政司的人來稟報。
“齊王今日都做了什麼?”建武帝表情凌厲。
“回皇上,齊王上午和魏王一道去狩獵。到下午方才回來。”
通政司的人遞上一份詳細的奏報,建武帝拿了一瞧,頓時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半晌忽然大罵道:“豎子敢爾!”
皇帝氣得在書房走來走去,一旁侍候的高無功膽戰心驚,他很少看皇上這麼生氣呢。
建武帝心中憤怒,看到奏報上面說到齊王遇御馬監侍者牽進貢之汗血寶馬,遂嬉笑,與魏王言寶馬來日可期,遂至西苑試騎。
御馬監太監並未阻攔,言之此事尚未通稟陛下,可送於齊王。
行人嬉笑,莫不景從。
這件事讓建武帝非常憤怒,作為一個帝王,他的威嚴是無可媲美的,沒有人能夠對抗他!
而這件事並不是騎一匹馬那麼簡單,分明是目無君父,挑釁君威!
這是對皇權的挑釁,是根本沒把他這個父皇放在眼裡!
何況明知道弟弟出了事,卻根本沒有悲傷之情,嬉笑胡鬧,把進貢給皇帝的御馬擅自劫去騎乘,這樣的人,沒有兄弟之情,沒有父子之情,沒有君父之忠,妄自尊大,肆意而為,豈能不讓建武帝出離憤怒?
書房中死一般的寂靜。
建武帝大怒之下砸了最喜歡的南宋澄泥硯。
不知道過了多久,建武帝陰測測地問:“他現在在做什麼?”
“回陛下——”即便是那個通政司番子此刻也是膽戰心驚,在皇帝的龍顏大怒之下根本沒法保持冷靜。
“齊王殿下現在在跟人議事。”
建武帝冷笑。
議事,商議什麼,是害了兄弟之後還想弒君篡位嗎?
本以為他是能夠冷靜些,城府深一些,沒想到剛得到弟弟出事的訊息,就得意忘形了麼?
是以為再也沒有競爭者,他這個君父,便只能選擇他當繼承人嗎?
所以他就以為自己可以放肆,可以肆無忌憚了麼?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平日裡看著溫文儒雅的,到現在可是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繼續給朕盯緊了。”建武帝冷冷道。
半晌,他在御案前坐下,高無功上前端上茶,低聲道:“陛下息怒,龍體要緊呀。”
建武帝有些疲倦地揉揉眉心,忽然問道:“你說朕這些兒子們誰堪大任?”
高無功並沒回答。
他知道皇帝不是想讓他回答,只不過是想有人聽他說話而已。
果然,建武帝道:“老大這個樣子實在不堪,無君無父,豎子!老二……”
建武帝想著還生死未卜的二兒子,心中有些後悔了。
前些日子他還懷疑二兒子是否參與過對朱太醫的謀害,現在看來,八成是齊王這小子做的了。
那些證據看著無懈可擊,可實際上也最為容易造假。
誰會在案發現場製造證據呢?
“明睿這孩子是個認真的人,朕讓他去江南,他倒是負責,身先士卒,豈不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之下可好,倒把自己給搭進去!”
高無功勸道:“殿下是為國辦差,自然是盡心盡力的。”
建武帝搖頭,神情也有些哀傷:“去年小九去了,朕的子息不旺,白髮人送黑髮人,難道總要朕經歷喪子之痛?”
高無功勸了半晌,建武帝還是怏怏不樂。
他既為長子的不恭敬,不孝君父而憤怒凜然,又覺得皇帝地位被人威脅了。
他想到齊王自到了承德,一直表現十分矚目,有不少大臣與其關係很好,整日冶遊。
或者有的雖然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