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盛言楚捂著劇痛的腦袋,暗恨自己逞一時口舌之快幹嘛!
「娘,舅舅,我真的不會再去賭坊了,我若再去,天打五雷轟!」
「別,」程春娘忙拍打盛言楚的嘴,跟著罵了一聲:「那地方是不能去,但也沒必要發這樣的毒誓。」
程有福哼了一聲:「春娘,去了縣裡後你得多花點心思在楚哥兒身上,賭坊是萬萬不能再進去了,除了這個,還有勾欄院子,你是看都不能多看一眼,可聽到了?!」
「聽到了聽到了。」盛言楚低低嗷了一聲,他總感覺舅舅在他頭上種的板栗紅腫了。
程春娘實在聽不得勾欄二字,轉身就出了房。
程有福嘆了口氣:「你娘心裡苦呢,前兩日老盛家的越氏來鎮上給她家那個三兒盛元文買成親用的東西,碰巧撞上了你娘,明裡暗裡的說盛元德的事,我一聽那老婆娘竟然想撮合你娘和盛元德,當時氣不打一出來,惡狠狠的將越氏罵了一頓。」
「該罵!」盛言楚不加掩飾道,「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我娘至於吃回頭草嗎!」
一說回頭草,甥舅二人不約而同的想起巴柳子。
「巴柳子這些天常往酒樓跑,箇中意思我都懂,可你娘不願意見他,說要不是因為她,素姑娘不會對巴柳子用強,說不定再過幾年,巴柳子就接納了素姑娘。」
「我娘咋能這樣想!」盛言楚覺得古代的女子有時太過迂腐了,失笑道,「巴叔壓根就沒看中素姑娘,倘若沒娘,也會有夏娘,秋娘,冬娘出現,總之巴叔和素姑娘是絕對成不了。」
「你呀人小鬼大。」程有福揉揉盛言楚軟軟的髮髻,淡笑道,「最近就別讓你娘見他了,鬧了這一場,你娘也沒了心思談這些,想著你要去縣學讀書了,她得將其他放放,這會子怕是又在屋裡給你做新衣裳。」
「我去看看。」盛言楚頓時來了勁,他孃的針線活在這一帶是數一數二的好,就連在京城見過不少好繡孃的俞雅之都誇讚不已。
見盛言楚一臉雀躍又蹦又跳的進來,程春娘微微一笑:「和你舅舅說完了?」
「嗯。」盛言楚迫不及待的繞到繡架前,望著堆碼整齊的新衣裳,喜不自禁,「娘,有這些就夠了,您還是歇一歇吧,趁著還沒去縣裡,多去鎮上走走,過些時日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程春娘捉針的手一頓,好半晌才道:「楚兒,我跟巴柳子還是算了吧。」
說完就低下頭繼續縫補。
盛言楚放下手中的新衣裳,慢慢走到程春娘身邊。
「娘,巴叔真的挺不錯的。」
「我知道,」程春娘笑了笑,聲音柔婉,「他才三十來歲,手上不缺銀子,雖是鰥夫但膝下無子,這樣的條件想找什麼樣的婆娘沒有?」
盛言楚腦海中猛然想起素姑娘的一句話——我是黃花閨女,程春娘她是嗎?
「娘,巴叔他不計較這些。」盛言楚雙手搭在程春孃的肩膀上輕輕揉捏,「您別聽素姑娘瞎說。」
「她的話我自是不會全信,但有些確實該沉下心好好想想。」程春娘握住盛言楚的手,示意他停下。
「其實娘心裡有一事。」
「咋了?」盛言楚察覺出程春娘口吻裡的愁悶,連忙蹲下身仰著腦袋,「娘,你有啥事就跟我說啊,別窩在心裡,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能跟舅舅和舅娘說說。」
「此事你舅舅是知情的。」程春娘咬著嘴唇,忽而肩膀顫抖起來,微微抽泣道,「我也不瞞你了,你如今是秀才,我只當你是個大人,有些事須得和你說一說。」
盛言楚腦袋一懵,是很嚴重的事嗎?
「九年前你剛出世,我就被老盛家趕了出來,月子裡勞累又淋了好幾場大雨…後來你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