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大口大口的嚼著滷肉,扭頭將夏修賢的手打掉,鼓著嘴拒絕:「要去你們去,我還得回鋪子幫我孃的忙。」
陪兩人去茶樓喝點茶行,酒就算了,好不容易等來散學休假的日子,與其跟著兩個混蛋喝黃酒,還不如回鋪子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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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開張那天衙門『傾巢而出』,周圍的食肆攤子都不敢對春娘鍋子鋪有任何想法,尤其是當衙門隱隱放出張郢即將迎娶程春孃的訊息後,靜綏的百姓恨不得在程春娘身上盯出好幾個窟窿。
生了一個秀才兒子本來就已經很惹眼了,如今兒子又和臨朔郡守攀上了父子關係,誰能料到程春娘還能將自己送了出去。
老百姓們咬著牙羨慕又嫉妒,然而程春娘對此卻苦不堪言。
盛言楚進了鋪子放下書箱不久,黃正信就跑了過來,見盛言楚在鋪子,便道:「盛秀才,你讓你娘晚上多備些菜,等會天黑了大人要請客吃飯。」
「又來?」給食客片了一碟子生魚肉交給木氏端過去,聽到這話,程春娘秀眉蹙起,「這一個月都來四五回了,每回來都穿著烏泱的官服,前幾次就嚇跑了我好幾桌的客人……」
木氏小聲道:「秀才娘,大人這是給您拉客呢,衙門裡的人一來就來好幾桌,吃的東西又多,且給足了銀子,左右鋪子裡有錢賺就成了,秀才娘咋還不樂意?」
木氏覺得程春娘有些不識好歹,張大人年輕家世又好,看上程春娘是程家燒了高香,程春娘哪來的自信在那挑三揀四。
送走黃正信後,木氏找到盛言楚:「盛秀才,你娘嫌衙門的人來的勤,剛跟我說晚上不開業了,藉口身子疼,我瞧著不妥,要不你帶你娘回去休息,今晚我來操持吧。」
木氏和趙譜兩人是去年盛言楚招進來打雜的下人,春娘鍋子鋪搬到碼頭上開後,木氏和趙譜緊跟著過來了,現如今趙譜帶著少年郎們在外邊跑腿,鋪子裡除了她娘外,就只有木氏在身邊幫襯。
他娘之前跟他咬耳朵,說木氏有些嘴碎,喜歡多管閒事。
聽了木氏的自薦後,盛言楚微微一笑:「今天是十五,過了酉時會有一輛官船進來,我記得上個月船上下來了七八桌人……」
木氏訕訕一笑:「對對對,今晚不出意外是要來一堆人。」
「既如此,我去看看我娘,若我娘身子難受的緊,我得找我菊表姐過來看著鋪子。」盛言楚邊說邊往裡邊走。
木氏見盛言楚決口不提讓她操持的事,臉色有些難看,嘴一歪:「瞧盛秀才這話說的,莫不是覺得我一個老婆子鎮不住場子,還是說盛秀才擔心我在鋪子裡偷雞摸狗?」
最近這一個月,盛言楚對帳時發現每日櫃子裡總會少幾文錢,剛開始他沒在意,只不過後來見木氏換了一身水紅的裙子後,他不得不將懷疑的目光投到木氏身上。
對這種順手牽羊的事,盛言楚本來不打算計較的。
從前租桂氏的鋪面時,木氏就很喜歡偷偷摸摸的將後廚沒用完的菜和鍋底往家裡搬,一兩次倒沒什麼,只是後來次數多了程春娘便當面說了兩回,木氏燥的臉通紅,發誓以後不再做這等子事。
偷菜的事的確沒再幹,卻幹起了偷銀子的勾當。
盛言楚打算等這個月做完就辭了木氏,見木氏話裡有話沉不住氣,盛言楚轉過身,思量了下:「木嬸子想岔了,我請我家菊表姐過來是想分擔一些事,畢竟今晚衙門的人也要來,光木嬸子一人恐怕忙不過來。」
「原來是這樣……」木氏尷尬的笑笑,知趣道,「那就勞煩盛秀才去喊柳家小娘子過來吧,我…我先去忙。」
鋪子後邊有一間小屋子,程春娘此時正倚靠在床頭吃著飯,見盛言楚掀簾子進來,一肚子氣聚在胸口,哼道:「我說我身子不適,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