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馬明良,初秋就換上了一身新衣,眉飛色舞滿面春風得意。
「馬秀才?」盛言楚揶揄的喊。
「別別別……」馬明良燥得一臉紅,一步步走過來,直擺手道,「原先怎樣的稱呼,還照舊吧。」
盛言楚反口道:「怎麼?這秀才公不好當?」
一句話戳進了馬明良的心窩,兩人並肩往書院方向走。
馬明良一連嘆了好幾聲氣:「盛小弟你回來的晚,怕是有些事還沒聽說。」
盛言楚已經猜到幾分,道:「你跟永年兄又鬧上了?」
「他就跟帶刺的蒼耳一樣,甩都甩不掉。」
說起反目成仇的昔日好友,馬明良是又氣又恨:「我和他認識的早,當年我對他推心置腹,可誰知他、他、哎呀呀,這讓我怎麼說得出口!」
盛言楚瞭然於心,卻不打算戳破馬明良的年少糗事,截斷馬明良的話,乾脆道:「我聽修賢兄說你跟他有奪妻之仇?」
「奪什麼妻?」馬明良無辜的攤開雙手,悻悻道,「我至今還未娶妻,反倒是他有妻有子。」
盛言楚聽糊塗了,難不成夏修賢的小道訊息有誤?
「嗐,他生性浪蕩,當年考中童生那晚縣令設宴請了家妓出來舞樂,他拉著我跟一幫人跑去喝花酒,宴上看中了縣令太太劉夫人養在房中的一個歌妓,劉夫人投其所好便在後院設了休息的軟塌,說是讓歌姬單獨陪他痛飲幾杯……」
痛飲幾杯後幹什麼不言而喻。
馬明良輕咳了一聲,臉色緋紅:「也不知怎麼的,那夜王永年並沒有將那女子如何,那女子衣衫繚亂哭得傷心至極,走得急了些不小心崴了腳,我那時喝了酒出來去去水,見了能不扶她嗎?不扶才好,壞就壞在我扶了她。」
「扶了後如何?」盛言楚問。
馬明良瞥了眼從後邊過來的王永年,抿緊嘴吊著眉沒說話,王永年甩得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若非盛言楚在這,兩人說不定會打上一場。
等王永年走到前邊後,馬明良才接著剛才的話說,口吻忿忿:「我的手只碰了那女子的衣裳罷了,王永年衝出來一口咬定我與那女子有私情,盛小弟你且說說,他那是人話嗎?」
盛言楚側眼瞥了一眼馬明良,道:「那女子沒解釋?」
「說了!」馬明良冷笑一聲,「那女子說王永年沒碰她,這話誰信?酒席上人人都看出王永年對那女子有意,這時候那女子非說王永年沒碰她,拿王永年的說辭就是那女子是為了故意不讓他碰,說是為了我守身如玉,你聽聽,這都什麼事!」
馬明良氣憤地擼起袖子給盛言楚看他手上的疤痕:「說來也是怪事,那女子就是一口咬定王永年沒沾她的身子……你看,這是那日她被劉夫人家的小廝拖出去時緊抓我不放落下的抓痕。」
盛言楚窺了眼抓痕,印記很深,可見那女子下手極重。
「那女子後來如何了?」盛言楚問。
馬明良放下袖子,嗤了一聲:「那些歌妓原就是劉夫人養在府中拿來拉攏有功名之人的,既然王永年說那女子屬意我,劉夫人將錯就錯的把那女子賞給了我,我不忍她身陷囹圄,便拿著她的身契應了下來,養在家中幾日後我娘替她尋了門親事嫁了出去。」
盛言楚有些驚訝馬明良替風塵女子著想的做法,淡淡道:「只不過你將那女子帶回家豈不坐實了你搶了永年兄女人的說法。」
「可不就是嗎?!」
馬明良踢飛腳邊的石子,鏗聲道:「這流言就是他傳出去的,哼,我送嫁之前細細的問過那女子有關那晚的事,那女子支支吾吾,說王永年也許是喝醉了酒還是怎麼著,對她那麼個美人愣是、愣是一時沒興致…楚哥兒你懂得…」
十一歲的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