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冷眼瞧著趙教諭,見趙教諭不待見他,便拱拱手告辭離去。
自那以後,盛言楚再也沒有上過趙教諭的課,只要有趙教諭的課,盛言楚都會去藏書館呆著,或是溫書,或是查詢制藍墨的法子。
有了事情打發時間,盛言楚慢慢從趙教諭的冷暴力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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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杏花開滿園,科舉四宴之二的瓊林宴和會武宴結束後,題名金榜的三甲進士名單如海中波濤瞬間席捲大江南北。
這天,盛言楚收到了遠在京城的夏修賢的來信,夏修賢雖沒有摘下一甲頭名,但能當上二甲傳臚也很了得。
收到信後,盛言楚真心替夏修賢高興。
二甲傳臚雖沒有一甲三人春風得意,但夏修賢尚且年輕,若是朝考中能在詩文四六上大風出彩,屆時一樣能進翰林院當差。
翰林院,多清貴的官位啊,儲相之才,只要三年穩妥得當,日後必風光無限。
其實就一個字,熬。
熬到三年後退館,按夏修賢目前的成績,肯定會留館授以編修、檢討之職,只要能留館,前途就不可估量。
夏修賢還是老樣子,人沒回來就在信上佔他的便宜,什麼他已經在京城落了腳,來年盛言楚上京時得記得提前寫信,他這個做兄長的也好在京城設下宴席替他接風洗塵。
「明明比我大不了幾歲…」盛言楚照著信呸了聲,臉上的笑容卻不減。
信的末尾處,夏修賢矯情了一番。
「——代我向書院的同窗好友以及夫子們問好,尤其是趙教諭,我上京的時候,他直哭得像個娘們……」
「趙教諭……」盛言楚輕呢一聲,旋即放下信沒再去看。
夏修賢是趙教諭的得意門生,可如今他和趙教諭卻鬧得針尖對麥芒,也不知道夏修賢有朝一日知曉此事會作何感想。
為了不給春風滿面的夏修賢添煩惱,盛言楚回信時沒有將他跟趙教諭的恩恩怨怨寫進信中,反倒是趙教諭聽聞愛徒高中二甲沒有寄信給他這個夫子後,氣得臥床病重了好幾日。
好不容易氣色好了些,趙教諭氣沖沖的提筆寫了一封責怪信寄去了京城,言語中還將盛言楚拉出來『鞭笞』了一頓,說來說去無非是夏修賢認識盛言楚不過才兩年之久,他趙嶸教了夏修賢七八年的書,難道都不值得夏修賢單獨來一封信?
信的末尾,趙教諭抹淚哭訴,言及夏修賢走後盛言楚對他百般不敬,總之負屈銜冤至極,讓人聞之悲愴不已。
五月中,剛進到翰林院的夏修賢前後腳收到驛站兩封信,看到趙教諭漫天的怒罵和討伐盛言楚的話語,夏修賢楞在那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明明他離開靜綏的時候兩人並無間隙啊…怎們才短短半年的時間,竟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趙教諭在信裡卯足了責罵盛言楚目中無人出言不遜,卻從頭到尾都沒說自己為何會跟盛言楚一個小孩鬧到這種地步。
夏修賢提起一口氣拆開盛言楚的信,本以為也會看到滿目的髒言穢語,不料盛言楚在信中隻字不提和趙教諭的嫌隙,只一味的交代他安心朝考,以及問候他在京城住得可習慣之類的話。
覷著兩份情緒截然不同的信,夏修賢緩緩拿起了盛言楚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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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教諭私自給夏修賢傳信的事盛言楚本來不知情,可耐不住趙教諭見天的在書院炫耀自己教出了一個二甲進士。
「看把他嘚瑟的……嘖嘖嘖。」趙蜀翻了個白眼,不屑一顧的哼哼,「夏大人分明是自個聰慧,跟他的教導有何干係?」
趙教諭年輕時考了三四次會試都沒中,後來還是老山長憐惜自己這個學生,便讓趙教諭留在縣學教書,起初趙教諭認為自己好歹是個舉人,要教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