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段話說完後,月驚鴻根本不給盛言楚任何說話(拒絕)的機會,拔腿就往外邊跑。
摸了摸尚有餘溫的香符,盛言楚不由自主柔和了笑容。
「看什麼看?」
起身時,盛言楚怒目瞪向旁邊幾個垂涎月驚鴻容貌已久的猥瑣男人,面上覆著寒霜,凌厲罵道:「再看信不信我剜了你們的狗眼?!」
盛言楚一直都清楚嘉和朝男子對斷袖分桃一事看得很開,可他卻沒想到這群舉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目露勾搭,也不想看看這是在哪,這是在貢院!
何況月驚鴻是他的親舅舅,這些無恥之輩哪來的膽子沖他舅舅流口水?
盛言楚手中有考籃,一看就是應試的舉人,只不過頭上戴著一頂氈帽,故而幾人沒瞧見盛言楚的容貌,待看清盛言楚的長相,幾人當即訕訕一笑。
這兩人相貌有幾分像,想來是親眷,幾人敢對月驚鴻抱有不軌之心,卻不敢得罪同為舉人的盛言楚。
會試立現高低,假使盛言楚日後高中,屆時報復他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得罪得罪……」中年男人尷尬的拱手致歉,旋即遠離盛言楚。
盛言楚甩袖冷哼,順手將月驚鴻送給他的香符塞到脖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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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緩慢地往前進,輪到盛言楚時,盛言楚凍得臉頰通紅,便是這樣,貢院的官差依然冷漠的開口:「將衣裳都褪了,鞋襪也要脫,還有髮髻——」
至於帶來的考籃和手提著的一捆毛衣早已被另一個官差拿走。
盛言楚搓搓手,當著眾人的面將懷裡的湯婆子拿了出來。
「這東西不可帶進去。」官差冷著臉將湯婆子丟進旁邊的竹籃,隨後拿起一根細細的竹鞭站在一旁候著。
盛言楚深吸一口氣,解開暖和的棉袍後繼續脫毛衣,待脫得只剩褻衣後,盛言楚冷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便是冷成這樣,他還要張開雙臂靜等官差的搜查。
官差沒有上手摸,而是執起竹鞭在盛言楚身上來回敲打,那鞭子細又長,看似沒用力,實則打過來疼得厲害,盛言楚能清晰地感受到鞭子落到他身上時留下的火辣痛覺。
大約受了幾十下所謂的『鞭笞』搜查後,官差手一揚,盛言楚則如釋重負的站到一邊穿衣裳。
衣裳晾在一旁經風吹了這麼久變得硬邦邦,穿到身上後好似周身圍了一圈冰窖,盛言楚用力的搓手取暖,待穿戴好,他走到另一邊去取考籃。
這一看,險些將盛言楚半條魂魄送走。
只見考籃裡的東西全倒了出來,包吃食用得油紙都被官差抽走了,熟食、小魚乾、蜜餞、包子全打散混在了一塊,官差似乎還不滿意,拿起小刀將盛言楚帶過來的蒸籠大卸八塊起來……
盛言楚哭笑不得,他單知道會試搜查嚴格,卻沒想到竟到了這等『喪心病狂』的地步。
不過官差還留有一點良心,像米麵這類細微吃食,他們並沒有將其混到熟肉當中,而是用衙門的篩子將米麵篩了一遍,確保沒夾帶後又裝了回去。
拎著亂糟糟的吃食盒子,再看看被官差們戳了好幾個洞的毛衣,盛言楚嘆了口氣,認命的往貢院內走。
在經歷了三查五審後,盛言楚終於拿到了自己的考舍號牌。
一進考棚,盛言楚立馬放下考籃去檢查屋頂。
考棚上方原有兩塊亮瓦,可惜現在被白雪壓得嚴嚴實實,以至於屋內一片昏暗。
昏暗中,盛言楚看到屋頂上有好幾條細細的亮光。
嘆了口氣,盛言楚如今只盼會試期間別出太陽就好,若是天晴化雪,那他這考棚豈不是要漏篩子雨?
檢查完屋頂,盛言楚將門上布簾高高束起,外頭光線一照進來,盛言楚這才有心打量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