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激昂刺耳,很快周邊的人家裹著衣裳探出頭張望。
這兩天偷盜的賊子多的很,各家各戶其實心裡都有些不安,一聽狗叫聲,家裡的男人們紛紛扛著扁擔跑了出來。
盛言楚抹開淚花,一手提著油燈,一手牽著罪魁禍首的盛小黑,哽咽的控訴:「各位叔叔伯伯評評理,我都說了我家的糧食早在之前的地方被偷的只剩下兩袋米麵,這兩人愣是不信,死活非要將我家救命的兩袋米麵拿走,若不是我小黑厲害,我跟我娘明天吃什麼喝什麼!」
程春娘跟著哭訴,指著地上被盛小黑咬的站不起的兩人,痛斥道:「你們是見我孤兒寡母好欺負是嗎?竟然敢手腳不乾淨到我家行竊,我家就兩袋米麵,你若是有困拿一袋就是了,何必對我們娘倆乾淨殺絕?」
程春孃的一席話聽得周圍男人們唏噓不已,有好心人直接將地上兩人手裡的米麵搶了過來塞給程春娘,又舉著油燈細看這賊人是誰。
這一看不得了。
「這不是王童生外家的兩個哥哥嗎?」提著油燈的男人嗤笑一聲,「咋,你那童生小舅子家裡沒米麵接濟你們?」
抱著盛小黑的盛言楚耳朵動了動,旁邊幾家男人聞言紛紛湊上去看,只見雪地上抱著腿哀嚎的兩人可不就是王永年妻子的兩個無賴哥哥嗎?
那兩人被盛小黑咬了好幾口,別看盛小黑才半歲,牙齒長的可鋒利了,一咬就見血,再用力些可能腿骨都要刺穿。
見身份被人揭開,蔡老大和蔡老四也不遮掩了,抱著流血不止的腿不服氣的哭嚎:「不就拿你家兩袋子米麵嗎,用的著放狗咬人?!」
蔡老四恨自己剛才怎麼沒有一刀殺了盛小黑,不然他們哥倆今夜不僅得了米麵,還能吃上狗肉。
見他哥扯著嗓子嚎,蔡老四也跟著躺在雪地裡撒潑打滾:「盛秀才放狗咬人啦,誰來給我們哥倆評評理啊——」
「賠錢!」蔡老大使出絕招,「不賠咱們就公堂上見。」
盛言楚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樣倒打一耙的人,旁邊幾家人見蔡氏兄弟又像往常一樣無賴刁滑,腳步不由的往後挪。
有人扯扯盛言楚的衣裳,小聲道:「盛秀才,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吧,左右你家的米麵都追回來了。」
盛言楚挑眉,他鬧出這麼大的陣勢怎麼能說結束就結束呢?
「你們口中的王家是指靜綏書院的王永年家嗎?」
「對對對,就是他家。」
「王家一家人都不好惹,王家老母見不得旁人好,誰家比她家過得好,她看到了都要逮著罵上幾句,嫁到王家的蔡氏女長的頗有姿色,也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至於那王童生……」
男人們面面相覷,隨即嘿嘿嘿的樂起來。
盛言楚切了一聲,他還以為王永年是什麼厲害背景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還請幾位叔叔幫我個忙。」盛言楚有禮的鞠了一躬。
「好說好說。」
「小黑去拿繩子。」盛言楚拍拍盛小黑的腦袋,盛小黑搖搖尾巴進了屋,很快嘴裡銜著條長長的麻繩過來了。
「嘿,這狗真聽話!」周圍的人紛紛誇讚。
盛言楚順順盛小黑腦袋上的毛,對幾個男人道:「麻煩叔叔們幫我將這兩人給捆牢,明日等天亮了我帶他們去衙門。」
一聽去衙門,蔡氏兄弟慌了神。
「盛秀才,做事用得著這麼絕嗎?」
「對呀,我們哥幾個不就拿了你兩袋米麵而已,再說了這米麵……你已經拿、拿走了啊。」
盛言楚冷哼一聲:「就只拿了兩袋米麵而已?」
蔡氏兄弟大喊冤枉:「真的就兩袋米麵,旁的都沒拿!」
盛言楚疾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