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氣柳持安擅自做主讓周密護著他娘,更對周密這種不敢直說心思的做派感到窒息。
都四十來歲的人了,還是那句話,能再活幾年都不好說,到了這個歲數,還顧及這顧及那幹什麼?
但這些話盛言楚不可能對周密說,他不會逼周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準則,周密既選擇壓著心底不拿出來,那他只好當自己不知道這件事。
「勞周掌櫃擔心。」
盛言楚露出淡淡的笑容:「巴叔如今身份不同,和我娘拉遠關係情有可原。」
想起柳持安說起那些情非得已的話時的難過語氣,周密不知該高興還是悵然,沒了柳持安這個勁敵,周密一時並不覺得輕鬆。
「東家。」周密心頭別有一番滋味:「我冷眼瞧著柳兄對老夫人她——」
「我知道。」
盛言楚打斷周密,淡道:「我已經不再管這事,但凡我娘肯出院子說她想跟巴叔見見,我一定會安排他們二人相見,可現在問題是,我娘閉口不談巴叔,我總不能摁著我娘去見外男吧?」
周密無話可說,替情敵柳持安說話已經是他的極限。
程春孃的話題過去後,周密將三個月的帳本匯攏拿給盛言楚審查,待盛言楚看過蓋上印章後,周密訥訥道:「有一事想聽聽東家的意思。」
盛言楚收好小印章,抬眸:「什麼事?」
周密從寬袖裡拿出一卷畫樣,攤開到盛言楚的面前,道:「這是我周氏族裡一個侄女,五月行了及笄禮,我從西北迴來後,她爹找上了我,求我給這孩子說個親事。」
畫中的女子臉有點嬰兒肥,是個小家碧玉形的姑娘,櫻桃小嘴杏眼,十分可愛乖巧。
「這孩子上頭有兩個哥哥,因是幼女十分得家裡人的喜歡,小性子有些,但為人善良懂事。」
「哦,對了。」周密另拿出兩捲紙,是幾篇詩文。
「她家兩個哥哥都在讀書,前兩年因家孝的緣故沒科考成,東家看看寫得如何?」
盛言楚接過端詳了片刻,手按在紙上,笑道:「又是畫像,又是家裡哥哥的詩賦,周掌櫃莫非是想做媒?」
「正有此意。」周密笑著點點頭。
盛言楚唔了下:「我身邊還未娶妻的男子只有阿虎和南哥兒。」
周密直言:「是南小子。」
「南哥兒?」盛言楚笑了:「我正愁南哥兒的婚事呢,前些年帶他出來,他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做書童,如今管著鍋子鋪的帳,硬生生拖了好幾年都沒娶妻,他的大好事是該準備準備了。」
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畫,盛言楚問周密:「周掌櫃的眼光我信得過,您既開了口,不若找個時間讓南哥兒和這姑娘見一面,您知道的,在我這不太興盲婚啞嫁,南哥兒若點了頭,這門親就能定下。」
周密噙笑拱手:「東家說得對,擇日不如撞日,不若明天我安排一下?」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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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華宓君搬回了主院,盛言楚將周密給盛允南做媒的事說給華宓君聽。
「南哥兒跟了我好些年,又是盛氏一族的人,這門親若成了,宓兒你得出面替他操辦操辦,好歹南哥兒喊你一聲叔母呢!」
華宓君將熟睡的女兒放到一旁小床上,聞言笑了笑,輕聲走過來。
「這是自然,不過我也要跟楚郎討個人。」
盛言楚脫衣的動作一窒,回頭看向華宓君。
「我不妨猜猜,是跟阿虎有關?」
「你知道?」華宓君驚詫。
「阿虎在西北和我同吃同住,他又是那樣喜歡說話的性子,我隨便一套,便知他悄悄買了首飾送給小姑娘。」
華宓君從後邊箍住盛言楚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