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華正平在李家沒討到好臉色看,醉酒下,華正平不甘心地往京兆府沖,直言李老大人一個隔了幾代親的老傢伙沒資格管他女兒的婚事,還要求華宓君即刻回華家待嫁。
華宓君嗓子癢得難受,捂著嘴悶咳了好幾下,她道:「華家那狼窩我是不能回得,如今就盼著老祖宗能替我出口氣。」
盛言楚眉心蹙著,便問盛允南他在翰林院這段時日李家是否出了事,盛允南認為李家有意和他叔結親家,有關李家的事,盛允南一直留心看著。
「……華姑娘氣他爹厚顏無恥,哭著鬧著說要去華家報仇,因夜裡鬧得厲害好像是著了風寒,這兩日我聽說李家進進出出來了不少大夫,都是給華姑娘看病的…」
盛言楚抿了抿唇,從小公寓拿出一副帕子,這帕子是他搭在書房窗臺前用以吸收外邊的白霧用的。
「去送給華小姐。」
盛允南楞住:「叔,你確定送這個?」
一說完盛允南就後悔了,因為拿到手的帕子氣息清醇,聞起來舒爽至極。
盛言楚目前還沒想到貯藏雲霧的法子,只能由著拿出來的帕子上的白霧絲絲縷縷的往外冒。
「快送去——」盛言楚催促。
盛允南『哎』了一聲,端著帕子跳下馬車飛快地往李府方向跑。
盛言楚翻起車帷,視線鎖定門口咳得雙肩細顫的姑娘。
「小書生送我的?」華宓君咳紅的臉蛋染上羞澀,拿著帕子舉目四望。
兩人目光隔空對視,盛言楚無聲地將腰間荷包拽下來嗅了嗅,然後抬手示意華宓君跟著他學,華宓君有模有樣的低頭去聞帕子。
才聞了兩下,華宓君就發覺堵塞的鼻子有了舒緩的跡象,欣喜之餘,華宓君忙去看盛言楚,不成想車帷已經落下,馬兒四蹄噠噠地跑遠了。
吸了帕子上貯藏的雲霧,華宓君嗓子眼裡的癢意不多時就壓了下去。
「姑娘,你不咳了?」山梔又驚又喜,指著帕子:「盛大人給得這是什麼好東西?竟能止咳!」
華宓君揮起披風將帕子蓋上,低聲輕語:「好山梔,今日的事你只當沒看見,連老祖宗那也不許多說半個字。」
丫鬟山梔是李家的家生子,打小就跟著華宓君,兩人亦主亦僕,華宓君既這麼囑咐,山梔自然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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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張家大門前,盛言楚甫一下車就看到張郢立在門口。
「張大人——」
經年之友再相見,盛言楚率先開口,笑吟吟地喊:「早前就想登門拜訪張大人,只可惜忙得厲害,一時不得空。」
張郢抿著唇神色複雜,立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睨著馬車邊的少年,猶記得那年分別時,盛言楚才只是個小秀才,如今轉眼幾年一過,那個還沒他肩膀高的孩子竟出落的這般風華正茂。
「楚哥兒,」張郢喊。
旋即覺得兩人關係不復從前,正欲改口,盛言楚大步走過來,笑得和氣:「那年分別時我就盼著再與張大人相見,原以為張大人回了本家就不認我了,如今看來是我想岔了。」
張郢面色和緩了些,跟著展露笑容:「聽說你要來,我巴巴的在門口站了半個時辰,走,咱們今個盡興地喝幾盅。」
盛言楚含笑,朗聲道:「好!」
進了張家,盛言楚自是要先去拜訪病重的張帝師。
由張郢帶路,盛言楚繞了幾條迴廊終於來到張帝師的院子,一聽盛言楚來探病,張帝師不耐的擺手:「不見。」
張郢尷尬地看了眼屏風,盛言楚倒沒在意,靜靜地站在屏風外等著張帝師喊他。
「爺爺,」張郢輕聲喚,「來得不是旁人,是我那年在靜綏要娶的那家婦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