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自己的臉上拍來打去,紀北不耐煩地想抬手揮開,卻一點力都使不出來。
“難道非要別人吻一下才肯醒嗎?”
12
“難道非要別人吻一下才肯醒嗎?”
那聲音很熟,紀北嚇了一跳,費力掀開酸重的眼皮,在刺目的白光裡搜尋人影。
二扣撐在床邊似笑非笑,“我叫你還睡!”
紀北想呻吟,氣流過喉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慌張地睜大眼,盯著二扣。
二扣不慌不忙地解釋,“聲帶受傷,你可能暫時不能說話;輕微腦震盪加上受了寒,有些發燒,這次不躺個兩三天,別想出院。”
紀北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摸了摸脖子和腦袋,都纏著紗布。
得救了……他放鬆地想閉上眼,隨即又想起暈厥前看到的場景,忙用眼神詢問——蘇忘呢?
二扣雙手一擋,“別跟我玩心電感應的遊戲,我這人天地線全不通!”
紀北哀怨地看著他——你明白的,你肯定明白……是不是蘇忘救了我?他人呢?
二扣給他倒了半杯水喂下去,清了清喉嚨,“蘇忘跟警察錄口供去了。”
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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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你的人是個碎屍殺人犯,我們最後拍婚紗照的那天,他就在廢鐵道附近埋屍體,影展上他看到了咱們的照片,順著蘇忘就找到了你……那傢伙精神方面有點問題,好在蘇忘及時發現,否則……”
紀北經他一提醒才想起影展,側過頭,發現天光大亮,忙無聲地問道——結果出來了沒?
二扣惋惜地一笑,“紀念獎……可惜了。”
紀北的臉色瞬間暗下去,兩眼無神,深深地不見底。
二扣轉移話題道:“老孟下午來接班,晚上粉頭守你,情況好的話,後天就給你辦出院。嗯,這事沒告訴你媽……我知道,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蘇忘他怎麼可能有事?他是救人的,又不是害人的,警察能把他煮了?放心,我早上看他的時候沒發現他身上有傷,個子高身體好的打架不吃虧。”
紀北這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二扣見他沒什麼疑問了,忙出去買粥,紀北沒什麼食慾,只吃了一點,又吃了藥,再次沉沉地睡去。
夢裡蘇忘來過,坐在床邊和自己說他要離開一段時間。
紀北想挽留,氣流劃出空空的聲音,像極了貓的無聲哀號。
好在是夢,語言並不是唯一的交流方式。
紀北覺得他能發射思考波。
——去哪裡?
——……
——為什麼要走?
——……
——去多久?
——……
——馬桶你說啊!去哪裡?去多久?少跟老子玩“風太大我聽不清”的戲碼!我們在室內!
蘇忘露出淺淺的微笑,看得紀北兩眼發直。
這一直就錯過了最後的詢問機會,蘇忘的身影慢慢地在眼前消失,無論紀北怎麼伸手想抓他都抓不到。
驚醒時老孟在旁邊的看護床上睡得形象全無,如血的夕陽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縫射進來,在雪白的牆壁上抹上一筆時光一去不回的悲涼。
紀北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在夢裡太過著急還是隻是醒後的自然反應,眼角有些發潤,像哭過一樣。
房間裡靜得嚇人。
紀北轉了轉腦袋,不小心瞄到床頭放了一小籃蘋果,只只鮮紅光亮。
他記得睡前還沒有這個果籃,而老孟又沒這麼細心會想到買水果給他吃,那麼……
心口一跳,呼吸加快幾拍——難道不是夢嗎?
其實只是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