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應該早和你有接觸。我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我聽到他說什麼當年奪身慢了一步被妖皇打斷,乃至於未能完全吸納上一身的能力,虛弱多年,又說淨地太小不夠用,需要更大的地方——”
他咳出一大口血,裡頭夾雜著內臟碎片。
嚴律沉默地看著他,鄒興發又說:“你要小心,妖皇,他有更大的謀劃,他說、說沒想到殘魂還能重聚,沒想到境外境竟然真的可以被招來……”
“境外境?”薛清極抓到重點,皺起眉,“招來?”
但鄒興發只虛弱地點頭,無力再說多說,看著嚴律,哽咽道:“大胡死前跟我說,他心願已全部實現,現在死在了出活兒的路上,都是他選好的。都是我們選的,妖皇無需自責……你記性很差,我和大胡都知道,妖皇,嚴哥,忘了吧,把我們都忘了,我們會高興的。”
嚴律垂下眼,只覺得胸中萬千情緒翻湧,頂在喉頭。
“別嫌我厚顏無恥,我只一件事兒放心不下,”鄒興發祈求地看著他,“雪花……再幫我照顧照顧她,好嗎?”
薛清極閉上眼,無聲地嘆了口氣。
嚴律伸出手,按在鄒興發的胸口,點了點頭:“我知道。”
鄒興發好似終於放下一塊兒大石頭,吐出一口氣兒,眼神迅速渙散暗淡,死了。
嚴律等了一會兒,抬手替鄒興發合上眼,這才敢去摸胡旭傑的身體。
胡旭傑早已沒了聲息,嚴律摸到他身上暗淡的毛,想起他剛被領到自己眼前時,還不大會收斂原身,稍微一受驚就會化出原身上躥下跳齜牙咧嘴。
又因為毛色是混種的模樣,所以多少有些自卑。
但嚴律並不在意這些事情,時間久了,胡旭傑膽子日漸肥壯,原身也不再亂用,反倒敢在吃飯和睡覺上跟嚴律吆五喝六,埋怨嚴哥不懂養生。
對嚴律來說不過是短短的時間,但對胡旭傑來說,這一生已經走完了。
嚴律的伸向胡旭傑的頭,指尖抖了好幾回,就好像隔了什麼牆,再也摸不過去了。
旁邊兒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了他,帶著他覆了上去。
“他已經走了,心願達成,再沒遺憾。”薛清極一隻手摟住嚴律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世上少有生靈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夠了,嚴律,夠了。”
嚴律兩眼乾澀,點了點頭,被薛清極帶著抹開胡旭傑臉上的灰塵。
等看清胡旭傑的模樣,薛清極也頓了頓。
廢墟之中,這混種赤尾雙目合攏,帶著一絲微笑,安詳又平靜。
他死前安排好了財產,見過了兄弟,死在了出活兒的路上,和嚴律道了別,這才上了路。
一切結束的對他來說,恰到好處。
身後佘龍早已哭得泣不成聲,扶著他的黃德柱等妖也說不出個完整的話來,好在老棉和老佘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這邊兒的後事兒都有老堂街來處理。
嚴律感覺到薛清極摟著他的手用了用力,吻了吻他的頭頂,嚴律從這舉動中察覺到安慰,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