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的山巒高聳入雲,形成一個半包圍圈,當中霧氣繚繞,山壑深崖望不見底,從那山巒中的缺口望出去,一線天宛若一條藍帶,又似一把長劍直指天穹,甚為奇觀。
望涯亭後下方是一潭綠水,形如彎月,又似人的笑眼,故名月眼潭。三柱水流自崖壁上方清流而下,注入潭中,潭水綠得彷彿沉睡的女子。
陸韶陽卻說潭水是流動的,水從崖壁無聲滲出,因滲得極細慢,肉眼望之,會以為那潭水止流不動。
“每月初一、十五日,會有許多香客前來禮佛,取月眼潭之水清洗臉和眼睛,據說堅持洗之,會使人容顏如月,眼眸如星。”
“韶陽哥哥,你洗了幾次?”好兒趴在亭欄上,轉頭看著陸韶陽問道。
陸韶陽不好意思地道:“我每年洗一次,年後隨我娘他們來禮佛,就洗那一次。”
好兒睜大眼睛驚歎道:“哇!韶陽哥哥,你每年才洗一次月眼水,就能長得這麼出眾,那些天天都洗月眼水的人,不得長成人神共憤,天怒人怨了嗎。”
“啊?呵呵呵……”陸韶陽愉快地笑出聲來。
好兒朝阿旺、小樹眨眨眼,“哥哥,小樹,咱們回家前,找幾隻大桶,裝些月眼水回去,每天都清洗一次,讓咱們家的人都容顏如月,眼眸如星。”
小樹摸摸自個的臉蛋,自我感覺良好,“妹妹,我覺得自己長的挺好,不用再洗月眼水了。”
阿旺看著可愛的弟妹,正要搭腔,忽見兩人朝這邊走來,十二三歲的樣子,衣著華貴,少年俊秀,少女嬌美,兩人身後跟著兩名小廝、兩名丫鬟,俱是容貌清秀端正,雖是下人,身上穿的料子,比他們兄妹的還好。
好兒也看到了來人,心裡暗歎,連個下人都穿得這麼好,這戶人家非富即貴,且不是一般的富貴啊。
對方直奔望涯亭而來,看到已坐有人,少年眉頭一皺,手中扇子一指各人,對身邊小廝道:“小爺要在這欣賞風景,小開,攆他們走。”
小廝得令,立即上前兩步,趾高氣揚對亭內眾人大聲喝道:“聽見沒有?我家少爺叫你們快滾,別在這妨礙我家少爺和小姐欣賞美景。”
好兒等人都睜大了眼睛,好囂張的主子,好囂張的狗爪。
陸韶陽很不喜對方如此無禮粗橫之態,蹙眉正言道:“凡是有先來後到,望涯亭乃彭北寺之地,天地衍生,百姓共觀之。你們要賞景,賞便是,與旁人何干?!”
好兒兄妹仨穿的都是普通的綿綢料子,也就陸韶陽穿的上好薄絲綢,再加之陸韶陽長得儀表不凡,是在場所有人中年齡最大的,那小廝慣會以衣取人,一句“你是哪家的?”便把鄙夷輕視的目光投向阿旺三人,粗聲喝道:“他可以走出去,你們幾個,給我家少爺爬出去。”
簡直是豈有此理!阿旺怒了,“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彭北寺不是你們家開的,望涯亭不是你們建的,我們好好地在這坐,憑什麼辱罵我們?”
“憑什麼?你可知我家少爺和小姐是誰嗎?”。小廝得意洋洋地又上一個臺階,兩手一叉腰,自問自答地說道,“鎮南大將軍府!嚇得屁滾尿流了吧?哈哈哈!”
陸韶陽的臉色微微一驚,好兒三人可不知道什麼鎮南大將軍,眼前這小狗腿子著實令人討厭,好兒最憎惡這樣仗勢欺人的,張嘴就道:“府不是一座大宅院嗎?怎麼會變成人還是兩個小人呢?”
小廝一愣,怒道:“黃毛丫頭,你敢罵將軍府的人是小人?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說完就要衝上去揪好兒,阿旺一個閃身攔住,右手握拳衝著小廝的臉就是一擊,再抬腿一踹,小廝頓時嗷嗚一聲吃痛,站立不穩向後倒去,另一個小廝急忙上前扶住同伴。
被揍的小廝立即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