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兒,最愧疚的便是司徒桀。
“媽,您節哀。”司徒桀攙扶著頭髮半白的張雯婷坐到長椅上,當時年少氣盛賭氣的撩下不少狠話,回頭再看其實不過是三個人的業障。
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你在哪兒?”發信人:小瘋子。
“你先回家,晚點說。”發信人:死牛郎。關機,扔進包裡。
林颯揹著雙肩包拖著行李箱,上面還馱了個鼓鼓囊囊的旅行袋,孤零零的站在機場。由於機場規定如果不上機的乘客一定要解除安裝行李,所以工作人員很快就處理好把行李交還給林颯,儘管處理此事的工作人員並沒有責怪她,但林颯還是一個勁的為飛H市的航班延誤而道歉。
“你是剛從H市旅遊回來的嗎?”一對年輕的情侶友好並禮貌的問林颯,“那邊冷的厲害麼?”女孩轉頭又問男孩,“讓你帶的暖寶寶都買了麼?”
似乎正熱戀著,男孩的眼神未曾從女孩身上移開過,“我不是幫你買了新衝鋒衣了麼?再冷披上我的,總夠了吧。”
林颯羨慕的看著他倆打情罵俏,“不冷,只要一直跟著你男朋友,就不會冷。”因為他怎麼會捨得看到你瑟瑟發抖?而我抓的再緊也不過鏡中拈花。
“小桀,我們曾家本來再沒臉見你了,要不是小毅他。。。哎,都是孽債啊!”這個無緣的女婿曾經被老兩口當作半個兒子,他甚至比作為女兒的曾偌離更為孝順。所以即使司徒桀學歷不高工作也普通,但絲毫不妨礙曾家對他的喜愛與認可。
“爸,別說了。事情過去那麼久,我早不在意了。”司徒桀不想也不能讓老兩口再傷心,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世間最痛苦的,“要不你們這段時間住我那兒吧。”
“小毅他。。。你去看過嗎?”曾父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印象中硬朗的樣子只存於記憶中了,他的稜角被磨礪的只剩碎屑。
司徒桀點點頭,可到此為止他都沒有一丁點為人父的喜悅,他從未想過,這個年輕時無數次咒罵過的血統,竟然是屬於自己的。病房裡躺著的是車禍中唯一的倖存者,8歲的顧毅被繃帶裹的嚴實,一旁的儀器閃爍著他的各項生命指標,只是看不清樣子。
顧毅叫了8年的爸爸正是司徒桀的親表哥顧衡,可惜在得知顧毅根本沒有顧家血脈時,顧母憤恨難當,並把兒子的死全部歸咎於曾偌離。
“你們可滿意了?我唯一的兒子就這樣走了!!!還幫你們養了8年的孽種!!!你們到底安了什麼心要折磨我們顧家!!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顧衡的母親歇斯底里的朝張雯婷吼去,她丈夫早逝全憑一個人辛苦拉扯大兒子,本以為終於能享清福,誰知晴天霹靂一道,粉碎了她所有的念想。
這是司徒桀剛出電梯便聽到的,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除了曾家二老以外的任何人,包括顧衡的親人,這也說明他們徹底拋棄了有著8年感情的顧毅。他不敢相信人情能單薄到這樣的地步,但張雯婷卻說由於顧衡做的是家裡頭的生意,他們巴不得少一個人搶財產,所以才如此絕情。
“爸媽,你們回去吧,我請了護工。而且醫生說顧毅處於重度昏迷,一時半會兒醒不來。我們就算陪著也無濟於事。”司徒桀打點好醫院的事,準備接曾父曾母回自己家休息,他怕兩個老人家觸景生情。
“小桀,還好有你,不然爸媽。。。。真的撐不住。”張雯婷說著說著又流下了眼淚,一旁的曾慶華同樣紅了眼眶。
司徒桀猛的吸了吸鼻子,“不怕,有我在。”這句話對死去的偌離也說過,不止一遍。
小時候漂亮的偌離經常被弄堂裡的小屁孩兒揪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