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間駐足,沾著少許灰塵的軍靴踢開門,滿室都是腳步空空的迴盪。窗臺上擺著一排玻璃瓶,細細的瓶頸閃著華光,他徑直坐在了窗臺上,栗色的髮梢渲著黃昏中的金。何逐從錢夾中拿出那張照片凝望許久,那時的閻小朵真的很美,美若薄晨中的露水、或是泛起漣漪的鵝毛。
他忽的嗤鼻一笑,摸出口袋裡的zippo,輕銳的聲響中幽藍的火焰燃起,慢慢的靠近陳舊的相片,火焰貪婪的舔著,須臾化為灰跡。何逐開啟玻璃瓶,把遺留的灰屑裝了進去,並用軟塞塞緊,他自言自語的說著,“這是第一個,一直到第十五。等著,很快。”
他起身,緊了緊風衣,拿著玻璃瓶離開了這幢孤零零的小樓。
如果時間失去了遺忘的本領,那麼還不如永記在心。
地鐵二號線,從積水潭到積水潭,閻小朵不知道坐了多少遍,直到收班她才出了地鐵,卻並不是顧諾一住處的所在地。她茫然的看著燈光昏黃的大道,卻找不到回去的路。閻小朵有路盲症,一緊張就會很嚴重,甚至站在自家樓下,也會惶恐不安。車輛來來往往,閻小朵的眼前盡是何逐狹長的雙眸,還有微微蹙起的眉中。她坐在路邊閉上了眼睛,用雙手捂著耳朵,閻小朵,一定要鎮定下來,只有這樣才能回去。可街上嘈雜的聲音令她越來越無措。
手機鈴聲打斷了閻小朵的惶恐與絕望,她接起電話,顧諾一的語速穩快,“怎麼不回我的簡訊,你在哪兒,電話裡這麼嘈雜,不會還沒回去吧?你是不是想餓死瓜妞?”
那略帶慍氣的聲音令閻小朵有些委屈,“諾一,我……我迷路了。”
手機那一邊有頃刻的沉默,顧諾一是知道她有路盲症的,“現在在什麼地方?”
閻小朵環顧著四周,卻找不到任何的標誌物,她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我不知道……”
“站在那兒別動。”
只有這一句,隨後顧諾一便掛了機,閻小朵的手掌是一層細汗,她不停的罵著自己,閻小朵,連路都不認識,你到底還能做些什麼?
一分鐘後,閻小朵收到一條簡訊:顧諾一請求分享您所在的位置,同意請求請回復1。
半個小時後,閻小朵終於站在了顧諾一的小區樓下,送她回來的是顧諾一所在公司新簽約的藝人薇安,她長吁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對薇安笑了笑,“謝謝你。”
薇安忙搖搖頭,“小朵姐別這麼說,能替顧前輩做些事情是我的榮幸。”
還未出道的新人都是如此,不安、無措,眼中滿是羨慕與卑微。經歷了這麼多,閻小朵明白人生充滿百味,以前自己的路走的太順,所以苦澀總歸也是要嚐嚐的。
閻小朵有些失神,卻聽薇安興奮的說著,“小朵姐幫我籤個名好不好?”
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有這麼多的人要她的簽名,恍惚間薇安已經遞過那個漂亮而又小巧的本子,“簽在這一頁吧!”
本子的頁數很多,每一頁上都是龍飛鳳舞的簽名,看著天真的薇安,閻小朵不由嘴角抿著一絲笑,“真好,都攢了這麼多了。”
薇安的眼中熠熠閃爍,她一臉的自豪,“那當然,這可是我炫耀的資本。”
閻小朵心中一悸,薇安真是個簡單的女孩,“安安,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比本子上任何一個人都紅,到那時候這個本子就是一堆廢紙。”
薇安看著閻小朵的簽名卻是咯咯的笑著,“以後誰說的準呢?至少現在的我在乎。”
閻小朵上了樓,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薇安越走越遠,她拉上窗簾,又檢查了一下門鎖。一直很乖的瓜妞餓壞了肚子,一整晚都在嚎叫,閻小朵抱著瓜妞蜷縮在被子裡,兩個孤獨的個體偎依在一起相互取暖,也撫慰著各自的不安。顧諾一再沒有來電話或者發簡訊,閻小朵